中也问“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绫子抬起一双茫然的眼“哪样”
中也眯起眼,没脾气地笑一声。
他喝空最后一口啤酒,易拉罐往桌上一拍,起身。
“我回去了。”
绫子一怔,下意识伸手勾住他的指头。
她软了软嗓子,正想撒娇,中也却直接把手抽了回去。
“”
绫子不安地眨眨眼“怎么了”
中也没说话,转身去取挂在衣架上的帽子和大衣。
大衣搭在臂弯里,帽子提在手上。
他在经过沙发时站住脚,垂下眼,钴蓝色的眸子被长长的睫毛藏了一半,另一半陷在深深的眼窝里,影影绰绰的,里边儿的情绪看不分明。
好半天,他哑着嗓子喊一声“川名”。
绫子这才想起,认识这么久,中也从来都没直接喊过她的名。
除了刚认识那会儿,直接用“喂”称呼会显得不礼貌,他便会在接电话前后象征性地喊一声“川名”,再接上“你好”“再见”之类的客套话语。
二人熟络起来后,他偶尔也会连名带姓地喊她,不过大多是在开玩笑的情境用上警告似的语气。
这声冷冰冰的“川名”,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硬是把半梦半醒的她打回了现实。
沉默了好一会儿,中也才开口问“你是不是以为我很闲”
“我”
绫子说不出话。
中也垂眼看她,声音很淡“如果非要玩这种无趣的角色扮演游戏,麻烦你找别人去,我没空。”
小姑娘张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他却再也没耐心听下去,摔门走了。
砰的一声。
像是硬壳书掉落在地板上,回声里带着一股隐忍的克制。
中也从烟盒摇出根烟咬进嘴里,正想点着,伸进口袋的手却只能摸出把车钥匙。
他这才想起,火机已经被自己扔在了镭钵街的赌场里。
捏住车钥匙的手迅速收紧,他低低地骂了声脏话,阴沉着脸去楼下便利店买了个便宜的塑料打火机。
夜里风大,他不得不背对风口站,微微侧头,一手扣下火机,一手在火机口拢起一圈儿。
好半天,火光才一丝一缕地往烟草丝儿上窜。
中也深吸一口。
薄荷味儿直冲脑门,凉飕飕的。
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打从他开车往东京赶的时候,心底就清楚,绫子一定是遇上事儿了。
具体是什么情况,小姑娘多半不会说。毕竟她总是这样,面儿上笑嘻嘻的没个正经,一说到正事儿就开始打岔。
他不是没看出来,也不是没有问。
只不过问的方式稍微拐了那么几个弯,而已。
结果绫子也是个够能打哈哈的主,绕来绕去硬是没告诉他为什么好端端的非得喝那么多酒。
一想起那整整七罐喝空的啤酒瓶,中也就觉得心底有股火一个劲儿往上窜。
这时候还跟小姑娘计较些有的没的,他觉得自己是真他妈有病。
一根两根三根,掐灭第三根烟头后,中也嘴里烦躁地“啧”一声。
他站在原地吹了会儿冷风,深吸口气,转头又往公寓楼的方向走。
电梯在四楼停,叮咚一声。
一层楼只有两家住户,他往左边走,抬起手,往门上敲了敲。
没反应。
他舔了下因过度吸烟而泛起燥意的嘴唇。
正犹豫着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