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温泉真是个宝贝,今后定要每晚去泡一泡。”
我喜滋滋的又呸了口沙,却觉得手脚忽然沉重起来。
“”
原来七圈已经是极限了么
坐在演武场中心凉棚内的李副将跟我一同“呸”了一口,不同的是他吐的是瓜子壳,比黄沙有营养的多。他那铜铃大眼罕见的眯成了一条细缝儿,不时的漏出几丝极亮的精光。
“这娘们看着风一吹就倒了,竟然轻轻松松的跑出十多里地去将军不愧是将军,随便送来个人都是练武奇才嗯终于跑不动了”
大漠的日头随着时间不断升高,地面出现了肉眼可见的热浪,我的每一颗汗滴砸落下去,转瞬间就不见痕迹,沉重的呼吸每一口都像是吸入了一团烈火,从舌根一直烤到肺腑,考的整个人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晕沉,甚至都看不清眼前的马道。
周遭不断呼啸而过的马蹄像是踏在我脑袋里,将我所剩不多的五感搅得稀巴烂。
“让开让开快闪开”
模糊间,我似乎听到有个声音由远及近的传过来,可即便是近,也像是远在天边,闪开为什么
我没力气转头亦或是转变方向,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跑。
身后一匹受惊失控的战马驮着惊慌的士兵直直向我冲了过来,镶着铁掌的马蹄踏在地上,每一下都仿佛穿金裂石般沉重。凉棚中的李副将一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却也来不及冲到演武场边缘,只得捞过身旁的弓箭张臂拉满,冲着马脖子射了过去。
被奔跑的战马所裹挟的气流先一步冲撞过来,将我狠狠向前一推,本就摇摇欲坠的平衡顿时失守,我倒霉的一脚踩上块小石头,踉跄向前颠了几步,此时箭矢正到,将马脖子射了个对穿,却因未及一击必杀的要害,反而迫那匹马高高扬起前蹄,铁蹄从黄沙中拔地而起,森森冷光从我脖子后一闪而过
“拉缰绳啊你是死的吗”
李副将急的破了音,马背上那个却慌得直接被掀翻下来,战马长嘶一声,铁蹄重重落下
电光火石间,一道更快更强烈的气流猛地刮了过来,我眼前一黑,只觉跌入一个宽阔而温暖的怀抱,天旋地转过后,头顶便是润玉有些紧绷的声音,
“绫儿,可有受伤”
我抬头看过去,他整个下巴微微收着,一手护着我,一手提了剑,是个随时便能出手的姿势,可马场里没有敌人,这只是个练习了千百遍,刻在骨子里的动作,用自己的身体,撑出一小片无虞之地。
“没事,你别紧张。”我艰难的咧嘴笑笑,“绷着脸做什么,吓人的很。”
我的安慰太过苍白,他握着剑的手仍旧用力的泛出青筋。
“差一点就差一点”
差一点我又失去你了
后半句话润玉没敢说出来,他只觉得哪怕是想想都痛彻心扉。
还要多少世
多少世她能想起过往
多少世才能修成正果
多少世可以九霄重逢
太久了,久到他快要疯了。
若不是那副逆鳞为引的药,若不是用逆鳞之灵凝聚了化身,他甚至连赤绫在哪儿都无处可寻
天道怎能如此残酷,救人一命,要用多少世来抵才够
我缩在润玉怀里,清楚地感到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李副将连滚带爬的从凉亭里扑出来,跪在地上磕头,
“将军恕罪,小人失职小人失职”
我看他五大三粗的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