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就知道那一刀是有赌的成分在里面,但他的确算是个很优秀的赌徒,对她来说。
“我就知道,四哥横竖都不会输。”她看着自己的手,心上有块石头慢慢落地,也不知是她让它落地的,还是那块石头总有落地的时候,而现在就是那个时候。
李绩突然拉过她的手,双臂环过她的肩膀,将她紧紧锁在自己怀里。
受伤了还这般折腾,好像伤口都不会疼一样,但他就是仗着自己有伤在身,笃定了容卿不会挣扎推开他,才敢这么放心大胆。
“我做任何事都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赢面才大,”李绩抚着她的头发,沉敛的嗓音如香醇醉酿,将人一点点带离现实,“但这次,只能算我运气好。”
容卿靠在他怀里,听着他长长的喟叹,眼睛却清明一片。
“四哥是个理智的人,知道外朝的那些大臣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打算怎么办”
李绩知道她问的是废除后宫的事。
果然还是很冷静啊,这么温情的时候,偏要问他最为棘手的情况,李绩无声叹一口气,下巴蹭了蹭她头顶,有清新的茉莉香。
“把心力都放在朕的后宫里,定是因为他们太闲了”李绩沉声说道,连自称都不知不觉地变了。
为此还扯到了伤口,李绩皱起眉头,忍着疼,也不舍得松开手。
怀里的人并不知道,还在同他打商量“若四哥以后忘了今天的话,一定要再给我一次机会。”
“嗯”
容卿从他怀中抬头,一双柔媚双眸却含着一丝阴寒狠毒来,只不过稍纵即逝,在李绩略微怔忪的目光下,她重新搂住他的腰。
“但愿吧,”她轻叹一声,“但愿四哥送我的礼物,没有再用的那天。”
那副混不在意的语气直让人背后一凉,李绩霎时就懂了她的意思。
打算再捅他一刀吗
他的卿儿何时变得这么心狠手辣了李绩忽然觉得,这个自己从小带大的姑娘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但他还是喜欢。
李绩紧了紧双臂“行,命给你了。”
李绩的身体调养了十来天才能勉强下地,这些日子积压的政务都是由楚克廉代理的,处理的奏章会送到紫宸殿,李绩还是坚持自己亲自批复,虽然公务未停,他却没接见任何一位大臣。
大家也心知肚明,怕是陛下也不想听他们劝谏的话,所以尽量躲着呢。
李绩清醒之后李准便不再施针,后面就由太医署全盘接手了,李准这两日看李绩时总是闪闪躲躲地,更不敢遇见容卿,就怕那天说的大话容卿真信了,跑过来跟他说求他带他走,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本想以退为进,给亲亲四哥助攻一下,谁知道搭好戏台没戏唱了,而且就算他信守承诺真带人走了,那那四哥非得将他大卸八块不可
李准一想到这就浑身难受,皇宫里是绝对住不下去了,为躲二人,他住进了楚王府准确的说,是到楚王府蹭吃蹭喝。
李缜倒是不赶他,而且自他来之后,府上各屋里都多了一盘瓜子,晚上独坐月下的时候,旁边也多放一个酒杯。
第一天李准装作没看到,第二天李准还是装作没看到,第三天
“三哥,你这是哪买的酒啊,吃着真香”李准没皮没脸地端着酒杯,仰头灌下一口,末了还咂咂嘴回味。
“是宫中御酒沉牙,怎么,四弟没请你喝吗”
“什么有这么好的酒四哥居然还私藏,我真看错他了”
李缜看着他,好笑地摇了摇头,然后给他满上酒杯。
李准看他这么殷勤,受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