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十宴坐在太师椅上, 搭在桌上的手微微攥着拳头,眉头深深纵起,脸上无半分喜色。
萧文风右手握着刀, 正朝他拱手“陆大人,如今线索都集中在那个掌管玉珍库库藏的内侍上了, 但那内侍被发现在自己住处悬梁自尽,线索就此中断。陛下近来每日都要催问案情进展,我这边实在不好回话,再过两日就是陛下寿诞, 若是在那之前还没查明, 我看着”
“陛下可能就要怪罪下来了。”萧文风微倾上身, 偷偷瞄了一眼端坐着的陆十宴, 就见他拳头握地更紧了。
“那内侍既然自尽,说明调换合香的事一定跟他有关系, 可查出他最近往来轨迹,与谁交往甚密吗”陆十宴神情沉着,他从太师椅上站起身, 走到萧文风前面, 沉声问道。
萧文风摸了摸下巴, 眯着眼想了一会儿“玉珍库分管各宫用度, 那内侍跟各宫都有往来, 若说交往甚密的话,除了玉照宫的人,剩下太后娘娘, 贵妃娘娘,还有萧才人那边,都跟玉珍库有所往来。而且根据记录玉珍库的进出明细,可知合香近来都是发放给玉照宫的,我问了玉照宫的掌事宫人,紫宸殿里那带毒的合香乃是陛下亲口跟皇后娘娘要的,也就是说,幕后之人原本要谋害的,也许并非陛下,而是皇后娘娘。”
陆十宴转头,幽深黑眸掠了他一眼“萧统领的意思是,有嫌疑的人就在后宫吗”
萧文风莞尔一笑“陆大人这话说的,宫外的人手也伸不了这么长不是”
他蹭了蹭鼻子“不过也不能说绝无这种可能,也许玉照宫才是障眼法,背后的恶人目的就是陛下,如是这样的话,这黑手还真可能是宫外的人伸进来的”
萧文风状似不经意地说出这句话,陆十宴却是脸色一变,只是他很快就整理好神色,轻咳一声,他转过身去,背对着萧文风“如今线索断了,该如何继续追查下去”
萧文风扶着腰间的刀行到陆十宴面前,正对着他,仿佛一定要看他眼睛才能说话“陆大人,不如咱们在这大胆地猜测一下”
“怎么猜测”陆十宴眼中半分审视半分戒备。
“陆大人你看,凶手的目标只可能是两个人,要么,是皇后娘娘,要么,是陛下。假设凶手想暗害的是皇后娘娘,那这件事或许没有涉及得那么深,就只是后宫争端而已,最多是个谋害皇嗣。”
萧文风掰着手指头说着,“谋害皇嗣”这等抄家灭族的罪过在他口中好像不过如此,却是听得陆十宴胆战心惊。
“如果是这样凶手就很容易锁定了,陛下如今的后宫人好像也不是很多。”他摊摊手。
陆十宴睇了他一眼,袖中的手微微汗湿,然面色却毫无变化“我们手中没有证据,而且也无法确定是谁,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顺着这方向去查,总有线索,不外乎就那几个人。咱现在该着重考虑的是第二种可能,倘若凶手最终目的就是陛下,这桩案子就不止普通的后宫争端,恐怕满朝文武都要纳入怀疑范围”
萧文风看着陆十宴,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只是这样紧紧盯着,对面端着脸,眼角微微抽动,想要维持这般冷静也十分不易,萧文风心中发笑,默默别过脸去,继续道“不过如果目标就是陛下的话,那玉照宫的嫌疑绝对首当其冲,可我若是凶手,不会笨到让毒物沾过我的手,这么一想,背后之人极有可能是想要谋害陛下,顺便嫁祸给皇后,那这可就太令人发指了”
“或许凶手恰恰是反其道而行呢”陆十宴反问。
萧文风睇了他一眼,没说话,陆十宴觉得心头一紧,但面上仍不动声色,就见对面的人忽然笑了,以拳头砸掌心“陆大人聪明您说的不失为一种可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