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姐姐常常提起的阮姑娘”齐阳侯夫人跟众人寒暄完之后,将目光移到阮阮身上,瞧见小姑娘柔和乖顺,笑道“今日也听我家芷柔说了,新交的闺友名叫阮阮,看来两个丫头很是和缘。”
阮阮俯身请了个安,“芷柔姐姐热情洒脱,能与她相识是阮阮的荣幸。”
“你可别替那丫头说好话了,她哪是热情洒脱,分明是个闯祸精,大大小小的祸数不胜数,净是叫人看笑话的事儿。”齐阳侯夫人嘴上这么说,口气丝毫没有怒意,看来是极为宠溺女儿。
阮阮跟着弯了弯唇,倘若母后还活着,她应该也会这么被提起。
齐阳侯夫人细细打量着阮阮,觉得这姑娘灵动地很,甚是惹人喜爱,而且能被家中那个机敏重情义的丫头看上眼,人品定是没得说。
素来行事不端的大儿子的婚事让她十分头痛,今日却得了赐婚的圣旨,要娶的还是教养极好的六公主,也算是消了她的心头病,但家中还有一个小儿子尚未婚配。
齐阳侯夫人转眼一想,冲后面侍女要来了腰牌,递给阮阮“芷柔很是喜欢和你待在一起,这是齐阳侯府的腰牌,凭借此牌可以随意进出府邸,阮阮可常来陪陪芷柔。”
阮阮看了眼禹王妃,见她点头,便收下了这枚腰牌。
正是因为她明明一副下人的打扮,却接连与两位贵夫人谈笑风生,这种身份上的天差地别,倒叫人心中浮想联翩,都在暗地里猜测着这个姑娘是何方神圣。
那边坐着的庆碧荣知道她身份,不满地翻了个白眼,真是野鸡都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还没来得及跟身边的人透露,便瞧见了门口进来的魏濯。
他进门,携来了一身寒气,一双冷眸深不见底,面色沉静地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所经之处无人敢上前问安,都识趣地为他让了一条路出来。
魏濯径直走到前方,冲着上首的禹王妃微俯了一下身,便再没发一言,做到了前列的位子上。
阮阮跟众多丫鬟一样,被安排在了主子的身后 ,她离魏濯不过隔了一丈之远,却还是能感觉到他周身隐带的冷戾。
也不知谁惹恼了他。
开宴之前,所邀之人全部落座,男左女右,隔半而坐,实际上是方便二者看对眼。素来有男女设防之礼,但又怕自家孩子错嫁错娶,只好想着法地举办各种宴会,如今这赏梅宴,便是其中最为盛大的一场。
席位都是两人一桌,魏濯身侧有一空位,他侧过头,看向阮阮“坐过来。”
阮阮指了指发髻上的银簪,柔声提醒道“殿下,我现在是您的侍女,不可以的。”
魏濯“无妨。”
阮阮看了眼周边众人,觉得魏濯这人真是不讲道理,哪有侍女做主子的座位的,怕是他在琼州待的太久,这些礼仪全然忘记了。
“殿下,真的不可以,这不合礼仪。”
魏濯轻轻勾了勾唇,褪了些那身能结冰渣子的寒气,“坐过来给本王夹菜。”
阮阮“”
这下她再没理由推脱,只好迎着众人火热的视线,低着头挪到了魏濯旁边,然后两手叠放在桌上,乖顺地如同小猫一般。
魏濯看了眼她端着的姿态,道“无需这般拘谨,可随意席坐。”
阮阮现在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众人的注意力,而且,她坐的是最前的位子,对面女眷那里冲着的是在场身份最贵气的六姐姐,她的位子是为男座之首。
她头垂地更靠下了,只觉得紧张。
可惜她现在的名声早已传了出去,魏濯不来,众人还不知道她是魏濯的侍女,魏濯一来,就全都知晓了,自然也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