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延曼开始看这份文件的第一秒起，白堇就知道她一定会接下这个通告。
她太熟悉沈延曼眼里燃烧着的是什么，那是团不会被现实踩死的火种，它能够将身边一切可燃物吸纳其中，变成自己不断延续的生命，那样一双不肯绝望的眼睛，就注定了沈延曼在这个圈子里的终结不是今天。
她被打倒，也不会被打死，她只是短暂被云层覆盖的星，明亮耀眼，这样的人，不管经历了什么，都迟早会回到大众眼里去。
所以在她放下文件的那个瞬间，白堇就把手里头的笔递了过去。
沈延曼也并没有浪费多余的时间，而是利落的将自己的名字签下，对着白堇那欣赏的笑容抿了抿唇，说道。
“在这个综艺开始之前的训练，你会给我时间的对吧。”
沈延曼不怕别的，就怕白堇不会给她一个缓冲的时间。
事实上，沈延曼不是第一个被明漾卖出去的艺人，把一手得天独厚的好牌打烂，也不是明漾第一次这么做了，可明漾总是能承担起这个成本，失去这些艺人，对公司的运作，丝毫没有半点影响。
在这场由资本控制的牌局里，一张大王和四个二对明漾来说区别并不大，并且，还要比沈延曼这张牌更好用，更有利可牟。
就算失败，它仍旧可以再花上几年培养出一张王牌，因为是大公司，所以最初招募的练习生，从开始就比大多数小公司的练习生有天赋多了。
明漾从来不缺天才，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
但当这些明漾所放弃的弃牌被卖给其余公司的时候，意义就大不相同了。
明漾出身的艺人之所以能在出道后博得民众最大的关注和话题度，是因为早在出道前，他们就有一档长期以网络形式播出的练习生综艺今日练习室，里面会随机再公司挑出一个有潜力的练习生班级进行为期一天的日常采集，之后就会将她们优秀的练习片段和有趣的休息时间剪辑成一期节目。
那是明漾艺人最初的曝光，曾经的沈延曼，就是这档综艺的常客。
因此在她被女团下车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小部分粉丝为她鸣不平，才会有许多媒体去争相报道这件事情，这激起的水花尽管不大，但对于小公司的练习生来说，却是她们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从这样的综艺里能获得的镜头有多有少，可就算是一秒钟，对于从未被人知晓的她们来说都是无比重要的一次机会。
你必须在那一秒，给人留下远超于一秒的印象。
明漾的练习生们为此竭尽全力，恨不得在一秒间，就把积攒了几年的技能都拿出来给观众看。
幸运的是，凭借这个记住她们的人也的确很多。
甚至一部分人都在出道前就早早有了自己的粉丝后援会。
所以那些买下明漾练习生的公司，会迫不及待的以她们为中心凑齐一个团体出道，或着是让明漾出身的练习生凭借之前的优势频频参加各种不入流的综艺。
没有任何缓冲期，原本情绪就受到冲击的练习生拿不起最初的能力和水平，在公众视野中每一次的失误或者是情绪崩溃都会直接缩短她们的演艺生命，有的糟糕点的，甚至会直接结束，这样直接将人化作商业资源无节制无标准的利用，原本就得不到太好的结果。
沈延曼看着白堇，她在赌她是否有这种长远的眼光。
如果让她毫无准备的上这样一档竞技综艺，就算是被称为舞蹈机器的她也未必能发挥全部实力，可只要给她一点点时间，沈延曼就有那个信心能做的非常好。
不对，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