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舞台的当日, 那些拿着不同练习生应援手幅的粉丝们将节目组的外围的广场堵了个水泄不通, 黑压压的人群一片, 尽管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现场观看的资格,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依然激动的在外呐喊爱豆的名字,那一声声的尖叫, 没有几个字是不破音的,好像声音小一点自己的爱豆立马就会没了牌面一样。
一些夸张的粉丝,甚至还在门口组了个小队,像舞狮一样地举着加大加长的旗帜在门口来回跑动, 那种势不把场面造出来不罢休的模样, 说实话还要比某些在里头比赛的练习生敬业多了。
而对于沈延曼来说, 今天也是个格外不同的日子。
她缩在化妆间最偏的梳妆台前小口呼着气, 原本给她化妆的那位小姐姐早已经被别人拉走, 在这个选手多于化妆师数十倍的房间里, 能得到化妆师刷子的轻轻一扫, 都代表你在这个节目里有相当大的脸面。
甚至还有些大公司,因为自家旗下练习生的重视, 直接叫来了公司一线团队的顶尖化妆师来助阵。
混杂着各种人员,充斥着各种不同气味的化妆室内, 沈延曼一下就成了那个被人忽略的异类。
不过对于她而言,这种气氛反而还更轻松自在一些。
不失落吗当然失落, 名次的悬殊, 心理的落差, 这些都是在宣布她死刑前刻在沈延曼这三个字上的罪状。
可她必须向别人证明这是诬告。
网络上激烈的言论、层出不穷的污蔑, 那些本来都是不该加诸在沈延曼身上的东西,就好比昨天,选管以为瞒住了的事情,她在吃饭时都听见了。
一些她的黑粉把用红色记号笔画满的照片从外围撒了进来,所以那天,才会禁止她们所有人去小卖部买东西,而不单单如此,网上那些让她退出比赛的言论也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沈延曼想,即便是今晚之后就要走,她也想清清白白的走。
她不会得到一个好的结局,可她该得到那么一点的公正,如果没人给她,那就自己去赢。
沈延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凝了凝神,按在桌面上的手指一路滑向上面的化妆刷,就在这个她刚想自己补完接下来妆容的时刻,一片阴影吞没了圆镜边缘,那一圈刺眼的白光。
“下回遇见这种事情可以让节目组打电话给我。”
沈延曼抬头,直接愣住了。
“你”
白堇的到来另沈延曼惊讶不已,虽然两人在节目开播前的关系还不错,白堇的话也是专挑好听的说,但毕竟节目播出后,谁也没法保证白堇的态度不会变。
她不是那么轻易的把自己的从明漾弄来的,即便已经属于明漾不要的弃子,沈延曼却依旧相信明漾在和白堇交涉的时候绝对不是什么像改革开放送温暖一样把自己轻轻松松的给送过去,白堇的身上,也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一个崭新的,规模不大的公司,但凡是想在娱乐圈里混个一席之地,对于自己旗下的练习生,容错率会无限接近与零。
而事实证明,把沈延曼送进这样一档节目,就目前的回报来说,简直是血本无归。
所以哪怕白堇这时候倒打一耙,把她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沈延曼都觉得能够表示理解。
可白堇却忽然出现在了这个本来应该沈延曼一个人孤军作战的战场,她还是顶着那张疲劳的,仿佛一万年都没有睡醒过的脸,但脸上那淡淡的微笑,象征着温暖与包容,她弯下腰,光慢慢从她的后背重新漏出来,刺酸了沈延曼的眼睛,那是宛如神祗显灵的祝福,又像是老天送来的,能够助她披荆斩棘的锋利宝剑。
直到很多年后,沈延曼都还记得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