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的眼睛转了下,看向鹿杖客。
鹿杖客闻弦知雅意,一下就听出了木法的意思。
他嘿嘿笑道“大人不必担心,我等今夜会在大人的床上睡,大人可以暂时去书房里的密室休息,等事情处理完,我等再去请您出来。”
“那就好,那就好。”
木法放下心来,哈哈大笑。
入夜。
鄂州城街道上一个人影都难以看见。
一个破旧的茅草屋里传来一声呜咽声,那声呜咽声很快就消失了。
刘老根的手捂在自家婆娘嘴巴上,他吓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竖起耳朵四处听了听,等确认了四周围没什么动静后,他才松了口气,放下自己的手,他压低声音道“你是疯了吗大半夜的哭,要是让那些蒙古鞑子听到了,闯进来杀人,咱们一家三口的命可就没了。”
刘老根一家今年年初的时候还是一家七口。
前不久他爹和娘上街卖草鞋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蒙古鞑子,被那动怒的鞑子两刀砍死了,刘老根去的时候,尸体都被野狗吃得七零八落了。
他媳妇刚生下来的对龙凤胎也在几天前被活活饿死了,现如今家里就只剩下他和媳妇还有已经五岁却瘦的跟三岁孩子差不多的大儿子。
“没了就没了,等明日太阳升起,你以为我们还能活吗”
媳妇捂着嘴巴,搂着睁着眼睛不清楚情况的孩子,痛苦地说道。
刘老根沉默了下来,他知道媳妇说得是实话,蒙古人昨天已经说了,要是再找不到那两个刺客,他们这些汉人就要被一个个抓出来处死
他这时候,心里突然十分后悔,后悔前些日子隔壁家王哥找他一起去参加义军的时候,自己没有答应。
他怕死在鞑子手下,可是就算选择顺从,也一样会死在蒙古鞑子手下。
“等明日鸡叫,你就带儿子去娘家的地窖里躲。”
刘老根看着媳妇和大儿子说道,“家里还有几个馒头,你也一并带去。”
“那你呢”媳妇瞪大了眼睛,扯着他的手。
“家里总得留下一个人。”刘老根别过头去,用手背擦拭去眼角的泪水。
“昨天那蒙古鞑子来搜查过,知道咱们家有人,我留在这里,你们才能活。”
媳妇的眼神涣散,她看着刘老根,喉咙发出哽咽的声音。
她已经明白了刘老根的打算。
似刘老根这样的人家,在这座鄂州城里岂止一户
李清欢和阴九幽从刘老根屋顶上蹿过的时候,两人的神色都很凝重。
木府离着小茅屋不远,不过是十里地。
仅十里地便是天差地别的差距,木府把守的官兵都在喝酒吃肉,有的说起昨日在某个人家里抢走了多少钱财,有的说起那某家的小娘子那皮肉多么嫩滑。
“这是故布疑阵。”
阴九幽沉声说道。
李清欢点了下头,他指了指西北角,身形如闪电般绕过大门去了西北边,阴九幽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入了木府。几乎是他们后脚进去,前脚巡逻的官兵就刚好走过。
阴九幽看着官兵离去的背影,不由得钦佩地看向了李清欢。
这李清欢的耳力可真是不一般,隔着这么远,都能够听到这些人的动静。
“这木府外松内紧,看来那木法不是不怕死的。”李清欢沉吟着说道,“昨晚木法的卧室你还记得在哪里吗”
“记得,不过他肯定不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