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笑,在这雪与烟花的映衬下,我居然能看出恶鬼的美来。
其实,我早就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垂死挣扎,所有的招式我都用过一遍了,可他表现的比我还要更了解风之呼吸,据他所言,死在他手上的风柱有好几个,个个都比我厉害。
暴风眼我用过,不过由于这是招注重范围而放弃威力的招式,所以对战这只鬼,没派上用场。
那朵巨大的烟花最终消逝在了空中,星星点点的火光湮灭了,万籁俱寂,一轮月光照着他桃红色的发,比我的血要鲜艳一些。
我转了转刀柄,咧出一抹笑来。
我这辈子笑的时候挺少的,临死前笑回来,也算聊作慰藉了。
“暴风眼改。”
我的声音含在喉咙口里,一旦大声说话,血就会呛到鼻腔里,反而会阻碍我的呼吸。
无数旋风在我四周旋起,短暂的减缓了他进攻的速度,随即逐渐聚集在我的刀上,劈出气势十足的一击,又以这阵仗颇大的一记风刃为中心扩散出去,就连倒在地上的高木都要再往外围滚个两圈。
范围不小,威力不错。
可惜没用。
鬼被切断一半的右手逐渐复合,他无视疼痛伤口一拳砸向我的头的时候,我本来想躲,但站久了外加之前战斗里好像有些损伤,但现在才被我意识到的腿却没有跟上。
被砸中一定必死无疑,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他的行动滞涩了。
好像有什么在阻碍他,让他的动作慢了下来,是他迟疑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没有细想,毕竟刻着刺青的拳头近在咫尺,躲避都可能来不及了。
我歪过头。
拳风划伤了我的脸,带来一阵刺痛,血沿着脸颊滴下来。
发簪应声而断,落在雪地里,发出一声闷响。下一刻,我的腹部一阵疼痛,再一次被击飞出去。
啊这一下,内脏肯定碎了。
我这么想着,感觉肺部跟破风箱似的,风之呼吸都已经用不出来了。
眼前一阵一阵发黑,脑海里居然开始闪回一些过去的片段,连刀都快握不住了,后脑勺撞到了树干,有呕吐的欲望。
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没想放弃,连我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可我突然想知道,这样抵抗,是为了什么呢
原谅我吧,在这样看不见结束的边际却又知道自己随时会死去情况下顽抗,实在太痛苦了。
就连我这样的人,在这种时候,在这种情况下,都忍不住要做个逃兵了。
鬼站在那里没有动作,我太痛了,骨头在发出悲鸣,一时间也很难做出反击,索性放弃一般垂下手,让我自己获得片刻的喘息的机会。
这世上有异能的人很少,因而,拥有异能的人,是被神明庇佑,天生就不平凡的人。
这样的话,从小到大,我不知道听到多少回。
我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从小到大,我都知道。
无论是比常人显赫数倍的家世,还是可以操控风的能力,都让我和普通人完全分隔,我因为觉得他们幼稚而不愿靠近他们,他们也因此觉得我是怪人。
不过我始终觉得,比起被看作白痴,还是被称为怪人更好一点。
我始终不太喜欢和人走的太近。
同学之间的暗潮涌动,想和我交好的表面下掩藏着的小心思,我都不需要跟他们交谈,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太过浅显,我甚至不乐意拆穿。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