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手边的茶盏, 轻抿一口, 于舒文在等着钱老爷开口。
“钱某人都不知公子已定下亲事,没有及时道贺, 实在是失礼这是钱某的一点心意,还望公子收下。”钱老爷取出一个匣子,打开后推到舒文面前, 原来是几本书。
先不论是什么书,于舒文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定亲了, 连忙问道“钱老爷何出此言, 在下年岁尚幼, 一事无成,如何会定亲呢, 不知钱老爷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母亲说过, 自己的亲事会通过自己同意的。
钱老爷皱眉道“当真公子当真未曾定亲公子也知道, 我钱家什么生意都有点,米粮店也开了几家。半月前,昌平县西河镇有一家姓邹的米粮店掌柜到我家铺子进货,他言道自己是公子的亲家,整个西河镇都知道的。”
他要的米粮过多,又是初次交易,下面的人不敢做主,便报告到钱老爷处, 钱老爷当时很是吃惊,但还是看在于舒文的面子上,给邹家的米粮便宜了一成。
“西河镇米粮店”于舒文突然想到一件事。“钱老爷,您大概是听错了,西河镇是有一家米粮店小姐与我三哥定亲,算是于家的亲家吧。舒文年幼,所有时间都用在读书上尚且不够,不曾想过定亲之事。”
不过,该打的预防针必须预先备足了。“他家若再找您进货,您只需按原价卖给他,做生意嘛,该如何便如何。”千万不要看我的面子
于舒文意识到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只是自己离家将近半载,家中的事只能收到只言片语。况且这样的事,不能只听一面之词,还需向家人求证
钱万里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唬了,钱家在京的靠山被贬谪边地,钱万里急于寻找新的援手,遍地撒网,仅府学便有十多位与他有联系的秀才。于舒文却油盐不进,一心躲避着钱家。
钱万里一听说有人打着于家的旗号,便想先施恩,再告知于舒文,却没想到,那人只是于舒文三哥的亲家,还是堂哥,这人情如何也算不到于舒文的头上
那一成的银钱,算是白搭了
于舒文没有时间继续与钱老板寒暄,他急于给家里传信,求证事实真相。
离开茶楼,于舒文快步走到杨家杂货铺,借了一份笔墨,当场便写了一封信,拜托掌柜送到于家。
于舒文写的简单,只说离家半载,甚是想念,若三叔近期到府城送货,可到府学一聚。
这样的事,信里说不清楚,若是写多了,那些不常用的字,家人也不认识,只能当面求证了。
于舒文送完书信,回到府学,却收到钱老爷送来的书,正是今日在茶楼没有送出去的那一套。
舒文翻看了一下,原来是前朝孔颖达的五经正义,还能闻到墨香,舒文很是欣喜。
这书在藏书楼也能看到,但因其卷帙浩繁,舒文还没来得及抄写,钱老爷这书可是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又不值多少银钱,舒文也不好意思拒绝,钱老爷送礼很善于揣摩人心啊。
礼尚往来,自己也当亲自登门拜访,送上回礼。
“舒文,真假女婿出新书了,我等了一上午才买到的,第一时间就来给你看了。”是周诚美
于舒文摇摇头,他都忘了今日出新书,明明是想在茶楼听听大家的评价的,跟钱老爷交谈后却忘了这件事,自己果然还是不够镇定啊。
“周兄,这新册可有结局”于舒文问,他将此书全权拜托给李掌柜,随口提了个意见,并没有过问后续出版之事。
周诚美叹了口气“没有谢家书肆太精明了,每次卡在最关键的时候这中册只讲到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