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的家庭背景差距也挺大的,有人住得习惯,有人住不习惯,比如孟远峥,他以前住的是什么是洋房,是单人间,现在呢,一到晚上就被呼噜声包围,掀开被子,空气中就是脚臭味,睡着睡着就被旁边人的胳膊砸脸。
还没睡熟,就被号子声吵醒,知青队长叫着上工了
吃饭也是干馍馍配咸菜,能照人影子的稀饭配红薯,他好想吃肉,想吃细粮,但是别的知青下乡,家里还会时不时寄点粮票肉票来,他家里因为父亲的事已经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他。
他简直要疯了,来了两周,瘦了十斤,走路都打飘,睡觉都梦见吃肉。
下地干活,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一停下来歇会就被监工骂,还受到其他知青的嘲笑。
后来他更是被派去挑粪,那胶鞋穿着崴脚,他费劲地挑了一担粪,结果摔了,弄得一身粪味,还被骂,那以后他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他一定要想办法改变现状,后来才把主意打到了原主身上。
这是原作里提到的,所以林妙音知道这一段。
天已经擦黑了,家家户户为了省煤油,都早早忙活完睡觉了,两人摸黑往家走。
林妙音在前,孟远峥在后,两人都不说话,林妙音把手插兜里,想起孟远峥就在自己身后,她就浑身不适。
沉默地一路走回家,进了两人住的小院子,推开木头做的门,借着淡淡的月光,她摸了摸兜里,掏出钥匙,弄了半天才打开生锈的锁,进了屋就闻到一股湿冷的气息。
屋里黑黢黢的,顺着记忆点燃了桌上的煤油灯,扭头却见孟远峥没跟在她背后。
说实话大晚上的,身后的人突然不见了,还挺吓人的,她出了门,听见灶屋有动静,走近一瞧,孟远峥正蹲着正捣鼓什么。
“你干嘛呢”
“烧热水,洗澡。”
他舀了一瓢冷水进锅里,洗了下锅,又铲出来,拿出火柴,非常郑重地点燃了一把干树叶,快速塞进灶膛里,又拿火钳摆弄了一下,待火烧起来了,塞了点粗点的柴火进去,再往锅里加了一大锅热水。
林妙音看得愣愣的,这人以前不是从来不踏足灶屋一步嘛,吃饭都恨不得喂他嘴里的,现在为了博取同情,也太拼了。
她瞅了一眼被烟熏得咳嗽抹脸的孟远峥。
不过他爱干净的这点倒是没变,回来就顾着洗澡,她下午在林家已经简单洗过了,所以今晚只洗漱下就行。
算了,不和他抢,他洗了自己再洗吧。
林妙音进屋,思索着怎么睡觉,一张床,两把椅子,四条条凳,几个小凳子,一个衣柜,两个手提箱,一个大桌子,就是全部家伙事了。
她想以孟远峥的尿性,跟他抢床是抢不过的,还是自己睡地上吧,她翻了翻衣柜,好在里面有结婚时置办的两床被子。
待热水烧好,孟远峥把水舀进大桶里,进屋来对她说,“你要在哪儿洗,我帮你提过去。”
林妙音一愣,瞅了瞅他,指指桶,“给我烧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