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夜被这一句击溃所有防线,连强忍也不行,双眼通红地看向病床上的人儿,她实在是消瘦了很多,躺在病床上也只有小小的一团,因为喊了太多次的缘故,连声音都透着嘶哑,如果放在以前,顾良夜一定心疼得恨不能代她受罪,然而现在,心里却只有怒气。
楚忱既然想自己的姐姐,又为什么不去找、不去复合,偏偏要来招惹她呢
这么想,却只能懦弱地在梦里倾吐吗这不是她认识的楚忱,楚忱应当是明媚骄傲的、应当是肆意大胆的,她还记得初见时那个一袭红裙张扬肆意的女人,这样的人,得有多爱那个人,才连去挽回都不敢
顾良夜心灰意冷地起身,想要逃离这个让她连气都喘不过来的房间,没走几步,她忽然如遭重击地停在了那里,脑海里闪过一个十分荒唐的念头
“学姐首席东江大学”顾良夜不住地重复着这几个词。
那个人是楚忱的学姐,学姐、首席这与她多么相似甚至她也是东江大学的学生她也算是楚忱的学姐她跟那个人有这么多相似的地方,小忱又深爱着那个人,所以,小忱来招她,是因为这个
小忱把她当做别人的替身因为她跟那个人有几分相似而移情于她
“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顾良夜以为窥探到了真相,一时气闷不已,仿佛有一块大石堵在心口,导致郁结于心,她忽地感到全身无力,飘软地靠在墙边,不可置信地回头去看楚忱。
原来如此。
她竟只是一个替身吗
顾良夜呆立许久,忽然冷冷地笑了起来,虽然是笑着的,却又分明有很多泪珠从她眼里滑落,她越笑越悲凉,最后竟然捂住胸口,咳出一点铁锈味来。
楚忱对房间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觉,医生开给她的药里有安眠的成分,这让她放下心防暴露了自己,也让她失去了平时的敏锐。
顾良夜再也待不下去,踉踉跄跄地打开门走了出去,在长长走廊中茫然四顾,明明只有一条路,她却不知道自己该走去哪里。
绿色的应急指示灯将走廊照的满是绿光,她看着这景象,一时竟觉得十分应景。
一时间,她也分不清是被人抛弃的楚忱可怜,还是被楚忱欺骗的她更可怜了。
她长叹一声,满心不是滋味地离开医院,随便找了家酒店住进去。
经历过这样的一夜,第二天,坐在楚忱面前的顾良夜,却安静平淡如同没事人一般。
眼睛已经用冰敷过,消肿了,那些憔悴的神色也用化妆品掩盖了,顾良夜以为无缝,然而楚忱在喝粥的间隙问了她一句“你怎么眼里这么多血丝,昨晚是不是陪我到很晚”
顾良夜一怔,没说话,楚忱就有点小埋怨地道“我这儿又不是没有人,总有人照顾我的,你白天守了那么久,晚上又陪床,你看你的眼睛都红的跟兔子一样了。”
她放下粥碗,去摸顾良夜的眼睛,细细地、轻轻地,眉眼轻软地望着顾良夜,眼中全然是信赖与喜爱,顾良夜看着,心又被刺痛了一下。
都是假的。
她垂下眼眸,把楚忱的手拂开,淡声道“喝你的粥,刚刚不是喊饿吗”
楚忱软乎乎地笑一下,在姐姐的注视下低头喝粥,喝了一碗,顾良夜又给她添了一碗,见她吃的香,往日里自己也能多吃点,但是现在却仍然一点胃口都没有。
一天两天的,也长不了肉,楚忱现在仍然瘦的可怜,下巴尖尖,却更显娇俏,小小的脑袋上缠着粗粗的绷带,就是因为她的伤,顾良夜才又回来,知道脑震荡的人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