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楚忱便似浑身都瘫软了一般,紧靠在门上喘气,没一会儿又转头,从猫眼悄悄看那女人的反应,只见女人好像有些愣神,之后眨了眨眼,眉眼弯弯地笑起来,表情便生动了,像是清澈湖面落下一片花瓣,于是有了好看的涟漪。
楚忱骂了一声,冲进浴室洗漱,好像要把那些在嘴里化开的甜腻洗掉。
再出来时,顾良夜回房了,楚忱也能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难得的香甜,虽然漱过口,但那杯牛奶的甜味仿佛还是被带进了梦里。
噢,那个人还加了蜂蜜。
加的太多了,所以有点腻人。
第二天晚上,等着楚忱的,仍然是一杯温热的牛奶。第三天、第四天天天如此。
起先,楚忱还耍脾气,总要折腾一番才妥协,之后她便“麻木”了,每次女人一敲门,她就自动自发地开门拿牛奶喝,从第一天开始,顾良夜好像就认定了她喜欢喝甜的,每天的牛奶都加了蜂蜜,简直甜的发腻,楚忱每次面无表情地喝完,回房就狂喝水,却怎么也驱不散那甜味。
但是除此之外,两个人还是没有交流。
楚忱不跟顾良夜说话,每次都是顾良夜说,楚忱听不得两句就吨吨吨地把奶喝完了,把被子朝女人手里一放就走人,每当这时顾良夜就无奈地看着她笑,倒也没有再纠缠过她,好像看到了楚忱在她们两人之间画的那条线,一直很自觉地站在线外。
楚忱以为她会有些烦人的手段使出来的,但事实是除了每天这杯奶,顾良夜一直很小心地没去打扰她,有时候她出门去工作,也没见女人再像那天一样跟过来,只是偶尔回头,还会看见女人也出门了,缀得远远的,拿那种很温柔缱绻的眼神看着她。
两人间陷入一种很微妙的状态。
楚忱就是个桶,一点就炸,然而不在她手上,而在顾良夜手上。顾良夜极小心地不去触碰,楚忱就发作不了,而当远远被楚忱瞪过几眼后,顾良夜仿佛更乖觉了,楚忱再回头也找不见她,但楚忱知道,顾良夜一直住在她的对面,因为每天晚上顾良夜仍然会雷打不动地捧着一杯奶,站在她门外等她。
那个女人,平日里那么忙,这会儿却像是忽然闲下来一样,每天什么也不做,就只缠着她。
烦死人了。
有一次,楚忱喝牛奶喝太急,嘴边挂了一层奶沫,女人垂眸看着,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帮她擦去,她躲闪不及,被女人微凉的手指尖碰到了,虽然后来终究没给她擦到,但是那天晚上,她梦见自己含着女人的指尖细细舔舐,而女人伏在她身上,脸色潮红地低喘。
她从梦里惊醒,看着窗外的黑夜,再也无法入睡。
她忽然发现,自己这状态,不正像是在温水煮青蛙吗她本来十分生气的,可是这么多天过去,明明觉得还无法原谅顾良夜,但想起顾良夜时,却不再那样生气了。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楚忱恍惚了一下,随即好像找回了先前的那种生气状态,磨了磨牙,之后又有些泄气。
她斗不过顾良夜的。
有些悲哀地意识到这一点,这一天楚忱就故意一晚上没回去,她想着这样总不会再没骨气地去喝那杯奶了吧但是等她凌晨回房,却见门口蹲着一个瘦弱的身影。
那个身影她极熟悉的,但是此刻蜷缩在她房门口,成了小小的一团,这时楚忱才发现,顾良夜也清瘦了好多。
那么瘦那么小,仿佛不是个二十七八的成熟女人,而是个还未长开的小姑娘。
她的脚下像是生了根一般,远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