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是怀着万分的期望与柳氏相见。
一入厅堂,入眼的便是墙上高悬的佛像,屋子里还飘着淡淡的檀香。
原是个信佛的人,那肯定心最慈不过。
“陆夫人,咱们老夫人在次间,您请。”
秋桐打了帘子,请陆夫人进去说话。
陆夫人冲丫鬟微微一笑,从绸布帘子穿过去,便见得柳氏坐在罗汉床上,穿着大绿的褙子,头发抹了油,一丝不苟,打扮得倒精致,瞧起来并不像个寡妇。
这倒算不得什么要紧事,丈夫去世多年,守寡已经够苦,没道理还要刻意苛待自己。
陆夫人走过去,朝柳氏福一福身子,说“老夫人安好。”
她们年纪相仿,不过地位差了些,若两家日后有交好打算,这一拜下去,柳氏当立刻扶起她才是。
柳氏却相当受用陆夫人行礼,她只笑着说“陆夫人辛苦,快请坐。家里可好”
陆夫人掩下神色不显,提着裙摆,坐在小几的另一边,笑说“家里就操心一个通哥儿的事,倒没别的不好。幸而通哥儿和伯爷相识,有伯爷带着我家通哥儿,想来以后也是好的。”
柳氏忍不住得意的笑,自夸道“我儿自然是最好的。”
陆夫人脸上挂着笑,顺势说“还不是老夫人教得好,哪儿像我家那个混子不过这也怪我,不如夫人教子有方。”
柳氏掩面笑着,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辛苦拉扯大儿子,倒还是头一回有人说她教孩子教得好。
做母亲的难得不欣慰。
陆夫人便继续问道“不知道老夫人平常在家中,都是如何与伯爷说理儿的我家的混子讲道理时不听,说重了又闹脾气,可是把我和老爷二人磋磨死了。”
柳氏笑呵呵道“我倒也不曾说别的”
陆夫人眼里闪光,不曾说别的,那是说了什么
谁知道柳氏没了下文,话锋一转,说“陆夫人,我还有些事要问一问你。”
陆夫人说“您尽管问。”
柳氏竟也不打个拐,问道“陆千户马场的营生,好做不好做”
陆夫人微愣,没想到柳氏说得这么直截了当。
陆千户是个牧马的官职,他在位多年,攒出不少经验和人脉,年轻时候就开始拿本钱做马匹买卖的生意,时日长了,家底便积累起来,比闵家可富有多了。
京中馋着陆家的人家产的可不少,陆家夫妇不知道打发了多少人走,自家亲戚都下过狠手。
却没想到和柳氏头一次见面,她就打上了马场的营生。
但陆夫人心里也明白,与人交好,空手不太好看,她自有别的厚礼给闵家。
陆夫人便道“说不上好做,是个累人的活儿,伯爷金尊玉贵的,何苦与这些腌臜玩意儿打交道。”
柳氏嗔笑说“只要能挣钱,便不叫累人。我家还有个庶长子成日在家闲着,我倒惦记着让他也闯荡闯荡,希望他们兄弟二人,都能出人头地。手心手背都是肉,总不好只偏袒一个。”
陆夫人笑容一滞。
亲生儿子入营卫,却让庶长子担个养马的名声,虽这是人之常情,却也不能嘴上说着对两个儿子是一样的心疼吧
这便是信佛的妇人
陆夫人不好明说,只道“这事一日两日筹谋不成,来日方长。我听通哥儿说,伯爷在幼官舍人营里考了第一,名师出高徒,不知道伯爷平日学武请的哪位名师”
柳氏惊讶道“我儿考了第一”
陆夫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