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昨日在绣昭阁喝酒的时候,玉潭兄与他说的话。
他说,“咱们四个人里,只有周棠最有可能考上进士,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一直看不起咱们三个人。”
当时正赶上玉溪姑娘进来抚琴,他也喝了不少酒,现在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可今日见了周棠后,不知怎么就想起了玉潭兄的话。
想他辛辛苦苦苦读数十载,却不如周棠随意读上几年的功夫。又因为他们都是周氏族人,族内总有人拿他们两个来对比,从来都是贬低他,却抬高周棠。周棠一定很得意吧暗地里,还不一定如何嘲笑自己。
想到这,周奇语气微沉,道“堂弟有空关注我,不如好生读书。”
宋念白嘴角扯了扯,不再看周奇,直接进了屋子。
这天晌午,柳宁与周奇再次结伴离开,宋念白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暗自摇头。
提醒的话他说了,但对方完全没听进去,这就不能怪她了。
次日,宋念白闲着无聊在屋子里练字,突然砰砰砰的砸门声。
她起身开门,门外是一身狼狈的柳宁,在他开门的一瞬间,柳宁几乎扑倒在地。
在见到她时,柳宁哽咽着开口,“周兄,出事了。”
见只有他一个人,宋念白脑中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语气却很平静,“柳兄不如进来慢慢说。”
这样的天气,柳宁只穿着一件薄衫,昨天身上穿着的袍子不知哪去了,这薄衫上还带着些暗红,似乎是血,就是他不说,也能看得出来是出了事。
柳宁被她请进屋里,宋念白给他倒了杯热茶,柳宁颤抖着双手握紧茶杯,烫人的茶杯让他稍微安定下来。
喝了口热茶,他舒了口气,才对宋念白说“张兄昨日死在了绣昭阁,而青山兄则抓进了官府。”
宋念白满脸惊愕,差点以为柳宁在和她开玩笑。
“张玉潭死了”她有点失态地站起身,随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渐渐压低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柳宁不敢隐瞒,只能将最近时日,他们三人的行踪完全告知。
“最近几日,张兄时常邀请我们一起去绣昭阁听琴,我们也不好推拒,就答应了下来。每次去都是张兄请客,并且他还请来了绣昭阁最好的琴姬玉溪姑娘为我们抚琴。”
既然是最好的琴姬,那位玉溪姑娘的出场费想来不会便宜,张玉潭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
心里这么想的,她就问了出来,“张兄花了多少银子,竟请得动最好的琴姬”
柳宁愣了下,随即解释道“张兄说,玉溪姑娘赏识他的才学,自愿与他结交,所以并不收我们的银子。”
“那他又是怎么出事的”
说起这个,柳宁脸上露出愤愤之色,“玉溪姑娘乃是张兄的红颜知己,偏偏南阳伯家二公子也瞧上了玉溪姑娘,还几次三番来纠缠,玉溪姑娘一直推拒不愿见他,谁知昨日被他发现玉溪姑娘在我们的包厢里,就闹了起来。”
“他们打起来了”宋念白自小在后宅里见惯了争风吃醋的戏码,她几乎可以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柳宁点头,“张兄本想与那位二公子讲道理,谁知他二话不说竟然一巴掌扇在了张兄脸上,他是武人,张兄如何是他的对手。我们想要上去帮忙,却被他的家将拦下,最后张兄一时没握住二楼的栏杆,就这么跌了下去,头磕在桌子上,当场人就没了。”
宋念白听得眉头直皱,按柳宁这么说,张玉潭和人争风吃醋被人推下楼摔死,这里又有周奇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