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圈儿,你跟我说实话,昨天夜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晏凝开门见山,一双杏目燃起冰焰。
小胖子瞬间肥脸煞白,一连数声“晏小姐饶命”,一身五花肉不住打颤。
他如此反应,倒让晏凝略微吃惊。她由此却也更加确信,自个儿必定是一没留神、着了不知什么道,才会有了短暂的记忆缺失。
既然这胖子已然自乱阵脚,她干脆顺水推舟,佯装凶狠道“你想活命,就老实招来”
“晏小姐,我我”焦圈儿蓦地脖子一横眼一闭,“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你打死我吧”
见焦圈儿这视死如归的滑稽样,晏凝竟有点想笑。看来威逼不成,只能利诱了。
她即刻改变策略,故意一记长叹“焦圈儿,你若有什么苦衷,亦或是你家殿下有何需要,不妨直说。我力虽绵薄,却也不想见你们受宫中其他人欺凌。你不告诉我实情,我如何能帮你们呢”
“晏小姐,你想帮我们你真是个大好人”焦圈儿哇地睁开眼,抖着嘴角抽噎,“我家殿下他、我家殿下他其实”
“焦圈儿,我其实什吗”慕容殊那锈渍斑斑的嗓子,拖着长音渗人而至,忽然打断焦圈儿的话。
这位爷就是了得,人未到,声先至。紧接着,他细长的影子便攀上营帐外壁,广袂飘摇,在帐内灯火掩映下,游荡如鬼魅。
慕容殊沿营帐外围挪移,渐渐靠近晏凝和焦圈儿。雪霜姿又在此际来了发助攻,陡然跳出此人怀抱,张牙舞爪扑向晏凝。
趁这老猫给晏凝捣乱,焦圈儿呲溜一下逃出数丈,他家殿下却在一步步上前。
晏凝好不容易摆脱雪霜姿,却发现自个儿背靠岩壁,已无路可退。慕容殊个俩眼抓瞎的病号,麻溜就给她带来场无妄之灾。
路上有块石头,直把他绊得一个趔趄。
他身子一拧巴,说往晏凝身上倒,就往晏凝身上倒,又因瞧不清眼前人和物,两条胳膊无规律地胡摆,如同一只巨型的蝙蝠。那两只苍白的爪子,一只壁咚撞上岩石,另一只则捅向了晏凝的胸脯,又寸得有如神助,直戳晏凝胸前大穴。
晏凝一口气卡在肺里,身子便再也动弹不得,只能万般无奈地忍受慕容殊吐向脸颊的冷风。浅浅的伽蓝香,淡淡地药草气,很耐闻,也很让她想打人。
“母后,你怎么不动了”慕容殊迷惘摇头,格外努力地直起身体,扒着晏凝盯了好久,“哈,殊儿知道了,母后在跟殊儿玩,一二三、木头人”
“母后放心,殊儿肯定能逗您笑哒”这孙子脑袋离着晏凝不足一尺,居然就这么做起鬼脸来,一会儿怒目圆睁扮钟馗、一会儿又搔首弄姿堪比七仙妹。
晏凝只觉五雷轰顶。
她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当这孙子是空气,努力静气凝神,以内息冲破穴道。
可惜,慕容殊乃万恶之源。
晏凝运气每到关键时刻,这孙子总能耍上一次光棍,鬼使神差,令人发指。他的这些行径均导致晏凝气息骤散,又得重头来过。
再到后来,这孙子更是变本加厉,近乎长到了晏凝身上,像只嗷嗷待哺的大尾巴狼。
就在晏凝濒临崩溃之际,慕容衍及其几个儿子凯旋而归,大营外部出了很大动静。
慕容殊脑袋一歪,突然中了邪般摇摆转身,吆喝起一声“焦圈儿”。这回他长了记性,迈出一只脚向前探了探,确定避过了石块,另一条腿才缓步跟上。
“殿下,你又有何吩咐啊”焦圈儿生不如死地扶稳他。
“走,去看大黑熊”这位爷摆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