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这只猫儿本来就是公主的。”
公主有些不解,不过仍是将猫儿往他怀里一递“本公主从不夺人所好。”
她一顿“你既然给它取了嫮这个名字,那它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我更不能要了。”
公主说完,拢紧斗篷,转身离去。
容理没答话,立在原地,还在为方才的话出神,眸光晦暗不明。
“容洵。”
“容洵”
他回神,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叫这个名字。
一侧眸,看见不远处的小公主正立在雪中,红着眼角朝自己喊道“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天上忽然又飘起了雪花,飘飘洒洒,散落在她红艳艳的斗篷上,说不出的美。
容理看着她,就像是要将她的身影刻进自己眼底深处。
他微翘起唇角,漫不经心地弯了双眼“会的。”
不过,不是和“容理”就是了。
怀中猫儿柔软温热的触感在一点一点淡去,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想起了那日从自己腹中溢出的鲜血,粘稠的触感还有渐渐冰冷无力的四肢。
“容理。”
背后有人唤了他一声,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我去看过明安殿那边了,咱们果然你怎么了”
容洵一向冷冷淡淡的声音里掺杂了一些微讶。
容理转过身,将怀里的白猫给他,他暴露在外的手臂、指尖竟一点一点的在变淡,就像是快要透明了一样,容洵颦眉,“你”
容理无所谓地叹道“快要结束了。”
“结束什么”
“你知道的。”容理抬起眼看他。
他们生得那么像,可却又那么不一样。
明明那么不一样,却又能莫名知道彼此心中所想。
容洵唇角微微拧了拧,容理知道,他猜到了。
“你要走了是吗,”容洵抱着怀里的白猫,“这只是你的一场梦”
容理不置可否,“谁知道呢”
他瞥了眼远处的雪景“但等我消失了,你就能从这里出去了只要你还活着。”
这个说法,简直就像是在说他已经死了。
也许不是像。
他早就已经死了。
“容三。”
容理缓缓侧过眸看他“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像我们这样恶事做尽的人到头来会统统下地狱。”
“其实下不下地狱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谁又能说出生和死真正的区别呢。”
“但”他缓声道“我如今会在这里,或许是对人世还是有一点点的留恋。”
所以
他眸光一动,瞥向了那个红艳艳的身影消失的方向。
不过,已经足够了。
能再见一面。
足够了。
容理的身体被淡淡的光晕环绕,暴露在外的皮肤在一点一点消失。
容洵已经快连他的脸都看不清了。
他薄唇抿紧,分明面无表情,瞳孔却在微微打颤“最后的最后,让我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好。”
“为什么,当初我砸坏了父亲的东西你要包庇我为什么你去边疆前要和我说那番话为什么一直想要那把匕首”
容理笑道“你这可不是一个问题。”
“回答我”
容理没有回答,他静了静,视野里只剩下刺眼的白光。他不回答他的问题,是因为这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