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说完就退了出去,将屋子留给路长歌跟林绵绵。
林绵绵烧的糊涂,路长歌端着药碗怎么都喂不进去药。她是想趁此机会嘴对嘴喂药呢,可又怕唐突了林绵绵。
路长歌好哄歹哄,终于趁林绵绵睁开眼睛的时候将药喂了下去。他苦的脸皱成一团,跟张被人揉皱的纸似的,委屈巴巴的看着路长歌,声音含糊软糯,像是跟她撒娇一样,“想吃糖。”
可现在身在外头,所有的果子蜜饯都在那辆翻进沟里的马车中,路长歌随身携带的唯有两人的两个包袱,哪里凭空给他变出糖来
“少爷喝口水冲冲嘴里的苦味,等明个回到茶庄后,要吃多少糖就有多少糖。”路长歌端着碗温热的清水哄他喝。
林绵绵固执的抿唇摇头,他脸色红的不正常,唯有唇色苍白,头脑烧成一团浆糊,如今一晃悠只觉得脑子里浆糊翻滚粘在脑仁上,坠的它生疼,一时间晕眩想吐。
只晃了两下,林绵绵就俯在床边干呕起来,脸色微黄。
路长歌慌忙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将人扶着平躺回去。她神色担忧,心道好不容易喝进去的药可千万别吐出来了
“糖。”林绵绵像个孩子,眼睛被烧的通红,就这样了还不消停,眼里泛起水雾,巴巴的看着路长歌,软绵绵的声音说着,“包袱里有糖。”
路长歌微怔,探身取出放在床里头的两个包袱,拿起林绵绵的那个,手指停在包袱打的结上,有些不好意思,“少爷,这是你非要吃糖,不是我想看你私人用品,冒犯了。”
包袱里不像路长歌以为的放着林绵绵的贴身小衣,为此她心里竟有一分失落。路长歌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翻了翻林绵绵不大的包袱。
包袱里林绵绵放的都是些紧要之物,比如茶庄的地契,管事的卖身契等。除了这些文书盒子外,路长歌在里头找到一个精致的小匣子,她下意识的觉得糖就在这里头。
路长歌将那匣子打开,看着里头裹满糖霜的糖块,愣在原地半天,目光在手里匣子跟床上的林绵绵之间转动,嘴唇张张合合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糖就是那天她晚上买完翻墙头给林绵绵送的那份,那日她买了两份,一份送给林绵绵,一份拿回家给了路盏茶。
等回到家路长歌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笨,林府家大业大,常家人也在,府里还能短了林绵绵的糖不成
何况路盏茶只吃了一颗糖就甜的直打哆嗦,嫌弃的看着路长歌,觉得他姐竟然连糖都不会选。
路长歌当时为了挽回颜面,让路盏茶把糖搁在茶水里涮一遍再往嘴里放,这样就不会甜的齁人了,“既能喝糖茶又能吃糖,你阿姐不是选糖的眼光差,而是会过日子,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叫精打细算吗”
路盏茶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路长歌面上自得,其实当时心里悔的不行。不管怎么忽悠路盏茶,也改变这糖她买的不好的事实。
当时路长歌想,林绵绵许是不会吃这种劣质甜腻的糖吧
谁知道他不仅吃了,还留着,甚至随身带着。
路长歌垂眸从匣子里取出一个糖块,伸手送到林绵绵嘴边。他眼睛晶亮的张口吃掉,满足的弯起了眼睛。
路长歌没喝药,却觉得满嘴的苦涩,她手里捏着匣子,坐在床边目光温柔的看着床上颧骨绯红的林绵绵,只觉得眼睛慢慢湿润发热,不由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你真是磨人啊。”路长歌笑了一下,复又低头看着林绵绵,伸手将被褥给他掖好,叹息着低声呢喃一句,“嘴上说着不许我图你的人,背地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