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应该能明白吧这个世上还是存在不愿意伤害人类的鬼。”阿善浅浅地笑着,似乎完全没感觉到因为听见这句话,握住她手腕的力道蓦然加重。
于此同时,阿善闻到了久违的“糖”的味道。
它们被主人竭尽所能地压制在灵魂深处,看见一丝缝隙就张开猩红的利齿,恨不得将那缝隙撕咬得鲜血淋漓,从狰狞骇人的伤口中一涌而出。
可下一秒,那道极难出现的缝隙又被粗暴地修复了。
鬼杀队少年有所触动,可时间太过紧迫,在阿善再一次催促时,说了句“我马上回来”,便奔跑着离开这节车厢。
阿善的目光在他消失的地方停留了好一会,感叹道“是个善良又正直的孩子,对吧”
理所当然没有得到回应,阿善也不在意,然后试探性地挣了挣“有点疼呢,炭治郎。”
她又轻而易举地挣脱了桎梏,察觉到奇怪的地方,阿善摸了摸耳垂,原本那里应该有对花牌耳饰的。
这时,她听见他用极为冷淡地口吻说“不愿意伤害人类”
炭治郎略微调整了姿势,懒懒地往后靠去,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地上的木箱“对你来说,我的存在不就是用来伤害人类的吗”
这句话的含义,他们心知肚明,每一个字都代表着铺天盖地的血腥。
“没办法,总要有个理由把他哄走,”阿善无奈地笑了笑,转而又突然说到,“不过你还是这么小气啊,炭治郎,为什么要压制地那么辛苦呢那些情绪被我吸食的话,你不是更轻松一点吗”
温和的语调好似在善解人意地想要帮他脱离痛苦,而不是贪心地想要吃颗“糖”,更是刻意忽略了“糖”为什么会产生。
一点都没变,什么都没变。
炭治郎牵过她的手,轻轻帮她揉着泛红的手腕,垂着眼眸道“你的眼睛现在是金色了,难道还需要那种东西”
“糖”本来也不是用来饱腹的。阿善掩唇打了个哈欠“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回房间的时候打开门,走进去周围就变了,”炭治郎抬了下眼,语气淡淡,“你知道我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原因吗”
那是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在捣鬼。
因为不悦,阿善微弯的桃花眼冷淡了几分“不知道。”
麻仓叶王从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哪怕是极其寻常地沏杯茶递过来,那么也会利用这杯茶达到目的,他将这家伙送来的目的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是不是只送了炭治郎过来。
阿善揭过这个话题“啊对了,那孩子刚才表现得不认识你,你是怎么知道他的装扮和言行习惯的”
两人间的气氛平和安宁,仿佛是叙旧的朋友,然而只有当事人知道,他们是掠夺者与刀的关系。
“这种事情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不是吗”炭治郎生着薄茧的指尖将体温传递过去,“当时突然出现在那田蜘蛛山,还真是惊住了,所以暗中观察了一下。水柱和虫柱也在,他们没有察觉我的存在。”
阿善的注意立即被引到了另一个地方“哎呀,那累已经死了真可惜。”
她惋惜而怜悯地叹息换来炭治郎意味不明的微笑“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把自己伪装成他吗”
阿善眨了眨眼,波光潋滟的金眸被灯光点得十分明亮。
对这个炭治郎来说,阿善不是填充生命的颜色,而是执笔人。
将原有的轮廓抹去重塑,再随心所欲地泼上水墨的执笔人。
那个蜷缩在阴暗角落里,痛苦克制本能的少年,早就毫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