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阿善的口吻一如既往的温和,仿佛她正关切地问他“想吃什么水果我明天上山的时候带给你”,而不是在告别。
以至于和她恢复正常距离的少年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因为善逸我在这里多停留了几天,但还是得离开了。”阿善说,“我只是路过这里,还有些事必须要去做。”
这回,我妻善逸听明白了。
一缕分别带来的悲伤萦绕在阿善的鼻尖,这是她第一次在他身上闻到怯弱之外的味道。
同时,她明白了记忆中的“糖”是什么意思。
我妻善逸本就不是什么坚强的人,清澈的眼眸很快蓄满眼眶,沾湿了睫毛。他笨到连挽留的理由都找不到,只能可怜兮兮地问“能、能不能先不走”
阿善抬起手,捏着一小截袖子,轻轻帮他擦拭顺着脸颊滑落的泪水“没关系,你不是要参加最终选拔吗等加入了鬼杀队,我们迟早会再见面的。”
我妻善逸哽咽道“你不要听爷爷乱说,我弱得要命,肯定会死在那里的。”
“不会的,你可是前任鸣柱的徒弟。”
她的心跳声仍然十分温柔,就像之前接过他送的花束一样,连迟疑的节奏都没有出现过一秒。
我妻善逸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腕,就在阿善以为他准备没自信的反驳她时,就听他说“我、我喜欢你。”
不是幼稚的求婚,也不是借此挽留,他只是想在离别前单纯而认真地表达心意。
“我知道。”阿善浅笑,嘴角的小梨涡十分温柔,鎏金四溢的眼眸中折射着夕阳,宛若温暖的橙色火焰,“谢谢你,善逸。”
从爱慕之情中衍生而出的悲伤才让她品尝到“糖”的味道
这不就是变相地拒绝吗我妻善逸哭得更伤心了。
接下来的路程,阿善都牵着我妻善逸的手。她的手软绵绵的,带着几丝凉意,被包裹在少年的掌心中许久都没有暖热。
哪怕我妻善逸无数次祈祷时间过得再慢一些,他们还是到了紫藤花宅邸门口。
阿善看了看天色,今天抵达得比平时晚了些,最后一丝余晖已经从天际褪去,那些蛰伏于黑暗的生物马上就要出来了。她对还打着泪嗝的少年说“快回去吧,训练迟到的话可是会被惩罚的。”
我妻善逸扁着嘴,不舍地道别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阿善在原地等了等,看着少年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人群稀疏的街道口,这才推开门。
几乎在同一时间,耳边传来温和且带着笑意的声音“嗯原来你耽误地这些天,就是为了他吗”
童磨斜倚在墙边,手中把玩着合拢的金色扇子。
阿善没有否认,只说“也不算耽误。”
事实上,阿善选择多呆在这里几天,也是想看看还能否多记起一些,然而结果有点遗憾。
这回答很敷衍,但童磨不在乎。这几日一到天黑,童磨就会来紫藤花宅邸找阿善寻求“食物”,全然不知她白天的行踪,直到昨夜里才被告知要离开。
“现在走”童磨问。
“稍等,我去拿行李。”
阿善住的后院栽种的紫藤花格外密集,若不是为了进食,童磨也不会老是往那里面跑,于是选择在原地等她。
将随行常用的东西都收拾好,又与对童磨的存在一无所知的屋主辞行后,阿善提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往回走。
铺满石子的地地面上木屐轻响,节奏不紧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