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以为我把你带来这里,以你为要挟,然后引诱福尔摩斯过来这真是一出好戏,可是我的目标如果是福尔摩斯的话,这样做的风险就太大了,谁能保证他愿意为了你就心甘情愿过来呢或许他是爱你,可是我从来都不相信爱情,我不会拿我不相信的东西做赌注。”
他像大学课堂上讲哲学的老师一样,背着手讲述人生至理。
温斯蒂的脑海里有一朵烟花炸开,她指着自己“所以你的目的一直是我吗”
她如同一个在老师的引导下解开一道复杂题目的学生,只不过她对她的答案还不确定,纽曼医生微笑地肯定她“当然是你,我等了一百年,你终于出现了。”
纽曼医生绿色的眼睛很容易让人想到茂密的树林,每一棵树木都郁郁葱葱,他的身体已经没有血液流动很久了,但是此刻他能感受到热血沸腾的滋味。
温斯蒂望着他的眼睛,那一片绿色如同一双大手扼住了她的脖子,她不解“你找我做什么”
“我想你已经知道解开亡灵书的祭祀需要准备些什么这一百多年来,有很多人为了这一份伟大的事业献出了生命,但远远不够我还缺少了一样东西。”
这一百年来,不止一个女支女、圣女、名人、智者、骗子、愚人自愿献身,这个山洞里躺着的就是他们的尸体,祭祀身份的条件虽然严苛,但岁月漫长,一百余年的时光让严苛的条件隐没成一个点,最难寻的不是这些必须出生于每个月六日凌晨六时六分的人。
“恶灵之魂,”纽曼医生淡淡的说,“你身上就寄居了恶灵之魂。”
太阳已经照在了山洞顶上,散发出了这个冬天最耀眼的光芒,人们见了这样的阳光都会慨叹一句今天真是好天气,穿过山洞最顶点,太阳照射的角度会逐步偏移,在太阳落山之前,人间会变成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模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释放上古亡灵明明是一件损人不利己的事,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愿意为了这一件事残害自身和他人的生命
“因为,我憎恶人类。”纽曼医生唇角带笑,缓缓开口。
“温斯蒂,”他喊她的名字时依然用很温柔的语气,“你不觉得人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邪恶的物种吗互相猜疑、嫉妒、残杀,人性本来就是凶恶的,比起亡灵,人类对世界的伤害更大,不是吗”
最令人讨厌的,是世界上还有“善”和“爱”这两样东西存在,这甚至比不上单方向的邪恶纯粹。
不管他是“开膛手杰克”,还是纽曼医生,等待的都是这一刻,他终于能够让天地换新装。
这一刻他无比快乐,打从心底里,就如同他杀掉白教堂外的女支女,夺下她们的器官,用一场祭祀见到了最初指引他的“神”一样快乐。
“神”给了他无尽的生命,把这一桩伟大的事业交托给他,他便承担了让更多被封印的“神”重返人间的使命。
如今,使命马上就要完成了。
“对了。你家先祖如果知道她竭力守护的亡灵书封印解除的最后一步是你,你猜她会有什么反应”纽曼医生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好奇地问温斯蒂。
他的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可是神情中却出现了三分狰狞。
百年前,那是一个暴雨如注的夜晚,他已经跑不掉了,藏到了下水沟里,四周都是至秽之物,那位曾经引领着他的“神”在温斯蒂的先祖手中化为一阵缥缈,与咸鱼味的晚风一起不知所踪。
温斯蒂多少有她先祖的影子,她的先祖也有一双清澈的眼睛,干净得能照见一切浑浊。如果她的先祖看到了今天这个场景,该是多么有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