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阿姐,我都忘记跟你说了,前儿我不是跟着敬姐姐她们去关外了么,你猜我遇到谁了”冯蓁冲冯华夸张地咋着眼睛道。
冯华瞥了眼冯蓁,脸有些微微红,却不开口。瞧模样,是猜着了。
“那群世家子啊,包括二殿下、三殿下还有六殿下一路都围着敬姐姐转呢。唯有蒋二郎却是个守礼的。”冯蓁事后仔细观察过,蒋琮的确没去捧何敬的臭脚。
打这儿开始,冯蓁就开始了叽叽喳喳模式,“而且你知道么,那些个胡女好生热情,晚上一个个儿地往五殿下他们的帐子里钻,有一天早晨我还看到有两个胡女从五殿下帐子里跑出来呢。”冯蓁这是张冠李戴,直接把老六萧诜的锅甩给了萧谡。
“哎,这些个胡女好生潇洒啊,把咱们华朝的勋贵子弟睡了个遍,拍拍屁股就走人,好生畅快。”冯蓁这是说到了兴头上,一个没打住。
“你说什么”冯华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声音忍不住尖锐起来,“幺幺你这出去一趟都学了些什么啊什么睡你,你简直,从明儿起你给我禁足一个月,好好反省反省,你一个小女君,竟然,竟然”冯华有一种全天下的人都想带坏她纯真阿妹的危机感。
冯蓁懊恼地捂着嘴巴看着冯华,觉得自己这是乐极生悲,祸从口出,当下也不敢反驳冯华,禁足就禁足呗,只是可惜了她的羊毛。
到了萧谡府上,冯华虽然秉持礼仪,但对着萧谡却也没什么好脸色,端的是冰霜美人一个。
何敬见着冯华有些惊讶,拉了冯蓁问,“你阿姐今日怎么来了”
“阿姐看到我手肘上的伤了,今日是来”冯蓁干咳了两声,用下巴朝萧谡那边努了努。
何敬见冯华没个好脸色,也就没怀疑冯蓁的话,只笑道“你阿姐可真疼你。”
冯蓁点点头,“我是阿姐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她自然疼我。”
冯华凉凉的声音从冯蓁背后传来,“幺幺你一个女君,怎好将屎啊尿啊的挂在嘴上今日回去,罚你将诗全部抄一遍。”
真的是无妄之灾,冯蓁的嘴当时就嘟得可以挂油瓶了,肩膀耷拉得跟老太太似的,惹得何敬忍不住发笑,“幺幺,你还真是逗趣。”
被罚写字,被笑话也就算了,可冯蓁感觉今日萧谡敲她手肘的力道明显更重了些。她揉了揉手肘,带着点儿天真的语气低声问萧谡,“表哥,为什么敬姐姐和我阿姐来的时候,你敲我敲得总是特别狠”
小女君一会儿天真一会儿狡诈,萧谡低头看向她,“心思太多的人长不高。”
冯蓁听了也不恼,只道“表哥,我告诉你个秘密。”冯蓁朝萧谡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一点儿,头再低一点儿,然后道“其实我阿姐不想来的,都是我外大母逼着她来的。”冯蓁心忖,这下你知道我外大母是想拉拢你的了吧也知道我阿姐不中意你的了吧
萧谡直起身,抬手摸了摸冯蓁的头顶,没说话。
什么叫“醍醐灌顶”,约莫就是萧谡这样了。冯蓁的脑袋有些晕,这熟悉的感觉让她顿觉不妙。桃花源里的白玉碑“轰隆隆”地摇动了几下,有什么东西好像要破土而出。
冯蓁心里一紧,抬手就按住了萧谡要抽离的手,强撑着道“别拿开。”一拿开她那桃花源的破土工程就没办法继续了。
城阳长公主家的小外孙女儿又莫名其妙地晕厥了。这一次却比前几次都来得凶险,昏迷不醒、高烧不退,不停地冒汗,那汗渍却是有些污糟,干涸后竟然成了一点点的黑斑。
但即便是这样,冯蓁也没松开萧谡的手,她的指甲几乎都要陷进萧谡的掌心里了,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萧谡一开始竟然挣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