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
赵冕缓缓勾起一抹渗人的冷笑,谭舒雅的瞳孔已然开始涣散,巨大的悔恨在一瞬间滑过脑海,她已记不清自己为何要说那样的话。
闻静菀被赵冕的神情惊骇住,过了好一阵子才按住狂跳的心,小心翼翼走上前,怯生生地唤了一句“太尉大人”
小公主娇糯的声音仿佛一只绵软的玉手抚平燥郁的精神,赵冕幽深的瞳眸渐渐收敛戾气,冷哼一声将已然出气多进气少的谭舒雅掷在地上。
在鬼门前走过一遭,谭舒雅半趴在地上使劲地喘气,看向赵冕的神情再不是以前的娇羞向往,而是赤裸裸的惊恐惧怕。
看着趴在地上远离自己的谭舒雅,赵冕嗤笑一声,接过点墨送上来的素白帕子,目光落在手上,声音温和而冷漠“扔出去。”
点墨一声未吭将人带了出去,再没遭到任何反抗。
闻静菀也傻了眼,呆呆立在那里,虽然听过太多的传闻,也在心里腹诽过太尉大人是凶神,今晚她却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太尉大人动手,那一瞬间的震撼和恐怖叫她到了现在仍然呼吸急促,
她更加没有想到太尉大人最后竟然真的听见她的话,放了谭舒雅一条小命。
只是看着太尉大人慢慢擦拭手指那一丝不苟的模样,明明极为平和,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背脊上滑过,直把闻静菀弄得坐立不安。
赵冕擦完了手,转过头来看她,看起来依旧纤尘不染的帕子晃悠悠飘到地上,闻静菀能感受到太尉大人那双注视着她的幽黑深沉的凤眸里好似有一簇火,这火会燃烧尽他想要的一切。
一丝本能的求生欲跳进脑海,闻静菀猛地移开眼,才发觉自己刚才竟然屏住了呼吸,似乎有一只手搅乱了她的思绪,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跑
闻静菀深吸一口气,犹自镇定着精神,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颤巍巍递给赵冕“多、多谢太尉大人,这大氅还是您用”
赵冕凤眸轻睇,从大氅扫到那张白嫩的面颊,许是因着失了血色的苍白,显出几分娇弱可怜,一双杏眸睁得大大的,瞳孔里还有尚未完全消散的恐惧,樱唇紧张地抿起,整个人都像受了惊的小兔子,一点儿声响都能让她跳起来抱头逃窜。
“怕吗”赵冕没有去接大氅。
闻静菀瞪大了眼,好一会儿才道“不、不怕。”
听见这个回答,赵冕却忽的笑了,不是一贯的讥讽冷笑,而是愉悦的笑,眉梢眼角都透着说不出的柔情。
笑得闻静菀心里发毛,她知道他是不信的。
他又说“没关系。”
迎着他格外温柔的神情,闻静菀直觉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后面还掩藏着太多不曾说出口的话,而她不敢去想,也不敢去探究。
今晚实在太奇怪了,太尉大人奇怪,她也奇怪。
她硬着头皮将大氅塞进他手里,颤声说道“这大氅还给太尉大人。”
赵冕笑看着她的动作,任由她转过身落荒而逃一样朝卧房跑去,却在她进门的一刹用她能听见的声音道“长公主身上的衣裳也是臣的。”
闻静菀“砰”的一声关上门,背靠在门上,一路从脖子红到耳朵尖,心儿鼓噪的仿佛要跳出胸腔。
门廊下,赵冕低低笑出声,眼角阴鹜混合温柔,映出别样的艳色。
没关系,怕也没关系,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开她了,她只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他。
他会带着她一起沉沦,将她的一切都染上他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