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今宫里人手不丰,这般大动作第二日也多少传出了宫闱,待隐约知道根源竟是克扣了寿安长公主的份例时,那些子盯着宫里试图揣摩赵太尉的心思的勋贵官宦皆是心里打了个突,闹不明白太尉的心思了。
这些闻静菀并不知道,不过便是知道也不会在意,赵冕那等大人物的心思她可懒得揣摩,一个弄不好就是赔上小命的买卖,上辈子就能小儿止啼的凶神,纵是现在还没有露出真面目,那也不是能随意撩拨的。
她可得好好保住自己珍贵的小脑袋。
缩在软绵绵的云锦暖被里,软榻边是昨日新送来的绿釉狻猊兽耳炉,里头银霜炭堆得好似小山尖儿,角落令有两座略小些的暖炉,将暖阁熏得暖烘烘。
榻上置了一方红木雕几,摆了一只青玉莲纹大肚壶并两只青玉小盏,茶盏旁是一碟红豆如意糕,只需伸手便可取用。
闻静菀从云锦被里伸出白玉似的小手捏一块红豆糕,再端起青玉盏呷一口,舒服地喟叹出声,这才是公主该过的日子啊。
正享受着,雾雨打了帘子进来,走到软榻前低声道“殿下,宁寿宫来人请殿下过去。”
李太后请她
闻静菀本要去拿红豆糕的手顿时一停,兴致缺缺收了回来,窝回暖被里懒洋洋问“有什么事吗”
“说是太后请了京里的一众世家贵女们进宫来吃茶,想起殿下初初回京,只怕还没见过众家小姐,便请殿下一道去吃茶,顺便认认人。”
说得倒是好听,但闻静菀可不信李氏会有这般好心,只怕叫她去吃茶认人是假,给她难看才是真。
雾雨显然也是这么想的,迟疑着说“殿下,奴婢瞧着太后就没安好心,这吃茶还是不去的好。”
不料听完她的话,闻静菀却是轻挑了下眉梢,唇角勾起一个妩媚的弧度“不,既然太后盛情邀请,咱们当然要去看看。”
雾雨一愣,虽不明白小主子的打算,但手脚却不慢,取来一件海棠红织金缠枝裙衫伺候闻静菀换上,在妆台前给她梳了个近来时兴的朝云近香髻,最后挑了一只金珠海棠花步摇并一对儿红翡翠滴珠耳珰。
见雾雨盯着自己瞧了又瞧,末了又拿狼毫小笔蘸了朱砂在她眉间细细勾了花钿,才满意地点点头,闻静菀忍不住笑道“我先前听晴烟说你是尚服局出来的,手艺极高,还有些不信,今儿亲身体会,才知道竟是小看了你。”
被小主子夸赞,雾雨露出几分不好意思,连忙道“殿下过奖了,奴婢不过是锦上添花,殿下生得国色天姿,便是没有这等外物,也是艳压群芳”
被小宫女吹捧,闻静菀笑得眉眼弯弯,又罩了件妆花缎厚锦镶银鼠皮披风就带着雾雨一道往宁寿宫去。
她们到的时候,里面显然已经坐了好大一会儿。
见着闻静菀进来,原本喧哗的大殿登时一静。
一众妙龄贵女们多数未曾见过先皇后,只是觉得这位长公主着实生得一副花容月貌,美艳绝伦。
而端坐两侧的外命妇们却是浑身一震,饶是早就听说归京的长公主与先皇后颜氏生得极像,可到底没有亲眼见到来得震撼,那脸蛋,那身段,一颦一笑,与其说像先皇后,不如说比先皇后更出色。
先皇后的美大气端庄,但又带着几分柔和忧郁,而长公主却要比先皇后更多了几分明媚妖娆,骄矜十足。
闻静菀一扫大殿,便知道来传话的人是故意没说李氏还请了这么多的夫人来,毕竟比起十四五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