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惟静静躺着,身体因疼痛而痉挛,许久之后,才有了动作。
肚子火烧火燎的疼,每动一下都疼的吸气,顾惟用了比平时慢上数倍的时间从地上爬起来,弯着腰,一点一点往外挪。
窝棚外面是条一米宽的窄巷,路面坑坑洼洼,积着一汪汪的污水。
不远处有几个小混混在抽烟,看到顾惟出来,他们高声谈论“傻子又被神经病给打了”
顾惟背着他们向前走,背后的人哈哈大笑。
有个黄毛追上来,对他说“神经病天天打你,你把他杀了吧,杀了她就没人打你了,多好。”
顾惟停下脚步,盯着他看。
那人比顾惟要高大半截,却不敢和一个遍体鳞伤的小孩子对视,他觉得丢脸,粗声粗气道“看什么看,想找抽吗”
顾惟还是执拗地盯着他,狼一样的竖瞳像是要把他死死记住。
“老子让你看”黄毛握着拳头砸过来,顾惟被打的撞到墙上。
“傻b,盯着老子还以为你多能呢。”
一拳把他打倒,黄毛又重新树立了信心,吐了口吐沫,大摇大摆走了。
“嘭”
有什么东西碎了,黄毛扭头一看,看到刚刚被打倒的傻子敲碎了一只啤酒瓶。
傻子又在看他,黄毛想揍他的,这时候却不敢动。
“妈的,神经病”他低声咒骂一句,离开的脚步变得有些快。
小团体的其他人笑着问他“揍傻子爽不爽”
黄毛点了根烟,没说自己竟然怕了一个五岁的小孩“你要好奇自己去试试呗。”
“我才不去,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
顾惟没有理会那些人的嘲笑,他收回视线,看着碎成半截的玻璃瓶。
瓶口被他抓在手上,瓶身尖锐,碎玻璃被太阳照得反光。顾惟拎着啤酒瓶,回到窝棚。
窝棚里,李玉凤在呼呼大睡,没有一点醒来的趋势。
顾惟走到床边,看着熟睡的妈妈。
她的脸和墙一样白,眼睛周围黑乎乎的,眉心蹙着,睡得不稳。
“杀了她就没人打你了。”
他想起黄毛说的。
这不是顾惟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话,好多人都对他说如果李玉凤不在,他就好过了。
真的这样吗
那些话反复出现在脑海里,顾惟被蛊惑般抬起手,青色的玻璃酒瓶在昏暗的窝棚中显得有些妖异。
他两只手握紧,盯着李玉凤的胸口。
听说心脏在左边,心脏破了,人就死了。
死了
顾惟见过死人,知道死了就不会睁眼,会被火烧掉,然后埋进土里。
要是妈妈也死了
不
顾惟手一松,酒瓶掉下来,砸到砖上摔成碎片。
李玉凤被玻璃碎裂的声音惊醒,一咕噜坐起来“怎么回事”
她看了看发抖的顾惟,顺着视线看到地上的碎玻璃。
“什么东西打碎了”
李玉凤问,盯着地上的玻璃碎片看了一会,突然脸色大变“你拿酒瓶进来想干什么”
顾惟瞪大眼,拔腿往外跑,没跑两步就被抓住。
李玉凤阴恻恻地问“跑什么”
顾惟不住摇头,嘴巴开开合合,低声哀求“妈妈。”
“你拿酒瓶进来干什么”李玉凤职业特殊,经常和酒打交道,一眼就看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