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东屋的灯还亮着,她躲在窗户底下听着里面的动静。先是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便是吴婶的声音。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我以为你是真心想和我隐姓埋名过一辈子,这么多年来那边都没有和你联系过,我以为他们忘记你你什么时候猜到我的身份,今夜为何要挑明难道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过我们的日子吗”
“上头说会有人配合我完成任务,我没有想到会是你。这二十年的日子就跟偷来的一般,我已经很知足。这些年来,我很感谢你,可是我却不知以后该如何面对你。”
“所以你想和我斩断关系”
“有才,别说了,人不能太贪心,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好。”
颜欢欢震惊不已,难道不止是吴婶有问题,吴叔也有问题。听他们二人的口气,似乎都是潜伏在夜歌城中的细作。
屋内长久的沉默之后,又听到吴婶的声音。
“上头让我们抛砖引玉,如今砖已抛出去,我也该走了,你好自为之。”
“露水,你对我就没有半分情意吗”
“有才我们这样的人配谈情吗”
屋内又是长久的沉默,就在颜欢欢身子都弯得发麻时,窗边传来吴叔的声音,“是欢欢姑娘吗进来吧。”
她听到这句话慢慢直起身,拍拍衣服看不见的土,无奈进屋。
吴婶还是那个吴婶,冲她羞赧一笑。吴叔也还是那个吴叔,普通到模糊的五官,老好人一样憨厚的表情。
“吴叔吴婶,打扰了。”
“不打扰,我们正好也睡不着。”
吴婶看一眼吴叔,吴叔问道“方才我们的谈话,想必欢欢姑娘都听到了”
颜欢欢点头,“实在是抱歉,失礼了。”
吴叔摆手,“没什么失礼不失礼的,干我们这一行的趴人屋顶窗户的是家常便饭,我们能理解。”
这话是何意
没得她来得及细思,就见吴叔拉吴婶跪在她面前。她大惊失色,连忙去拉吴婶。吴婶瞧着娇弱,她拉了半天都没把人拉起来。
“吴叔吴婶,你们这是做什么只要你们不会害我们,我是不会你们的身份抖露出去的。你们快起来吧。”
吴婶望着她,眼中泛起泪花,“欢欢姑娘心善,婶子是知道的。此次是我利用了你和仲家侄子,我向你道歉,还望你大人大量不计前嫌。那令牌是个招祸的,你记得叮嘱仲家侄子赶紧将祸水东引,免得惹祸上身。”
颜欢欢心道,那金菊令便是对方口中抛砖引玉的砖,就是不知道想引出的玉是什么看来那菊花令真留不得,必须要说服仲庭把东西处理掉。
她再三相扶,吴叔和吴婶都不肯起。
“欢欢姑娘,我们知道你和仲家侄子都是好人。吴叔最后再求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答应我。”
“什么事”
吴叔和吴叔相视一眼,彼此眼神坚定,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入暗门终身不能出,然而人非草木,见识过世间的美好,又怎么再如木头一般活下去。我们只求你今晚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也不要喊人。明天见到什么也不要起疑,更不要探究。还请欢欢姑娘答应我们,我们不胜感激。”
颜欢欢心中划过不好的预感,“你们想做什么”
吴婶凄美一笑,“欢欢姑娘放心,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