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 陈度元低头小心翼翼地将小徒儿送来的一罐云雾茶摸了又摸后, 才抬头看向季泽“阿泽, 你此番前去省城参加乡试可有发生过什么事给为师说说。”
季泽自然没有隐瞒,在成兖府时也就是参加鹿鸣宴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事情, 他虽是没把它当回事,但也事无巨细地全部告知了他师父。
陈度元一直默默地听着, 并没有表现出其他表情。
听完后,他眼神赞赏地看着自家小徒儿,“你做得不错。”
季泽唇角并不明显的弯了弯。
随即又听他道“意气风发的少年是该有尖锐棱角。若是阿泽你明年二月在会试, 殿试中脱颖而出,定然是要留在京城任职的, 那么为师却是不能再指点你了。”
季泽明白陈度元的用意, 倘若他明年中试, 在近几年几乎是不会回临山县的了, 而师父也只会留在此处。
他立马站起来躬身行礼, 恭敬地说“一日为师, 终身为父师父永远是弟子最敬仰的人,他日弟子幸能入朝为官, 也是因为您的教导。只是弟子不孝,不能时常陪伴在师父跟前”
陈度元一双睿智的眼中此时带着温和的笑意,“阿泽坐下吧,为师能够教你的也都教了, 唯有一点,你将来可能会面对的没有与你聊过,今日为师便与你谈一谈。”
季泽坐回了位置上,回道“是,师父。”
“你告诉为师,这为官之本是什么”陈度元眼神锐利,那种季泽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强大的帝师气场出现了,令人不敢有一丁点的隐瞒撒谎。
季泽也是第一次见师父这般,他没由来的心头一紧,随即变得更加恭谨,“在于为官一场,造福一方。”
“这个答案虽说千篇一律了些,但这也确实是弟子心中所想。”
陈度元看向他,没有评价什么,只是捋了捋胡须,沉吟道“这话说起来容易,可这做起来却不是那么简单的。若要实现它,为官之道这四个字须你去细细揣摩,不断试探其中之意。”
“正所谓官场如战场,委实凶险无比,如何游刃其间,善始善终,其实是一种既高深又玄妙的心术,唯有看透人性,知道进退的聪慧之人才能做到。”
说完这些,陈度元忽然直视着季泽,语气严肃,“阿泽,你须谨记万事莫要太过激进,你的性子表面上看起来沉稳,实则暇眦必报了些。”
季泽一愣,正要开口反驳一句,又听师父说“你看,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为师说的暇眦必报你敢说你没有吗顾桡这件事虽说你的初衷在于帮扶百姓,但你敢说你没有在给你卓君师圣上的那封信中特意添了一把火鹿鸣宴上你最后将计就计不愿给那黄忠言的嫡幼子留有一丝余地,还有你的堂兄第一次踏入赌坊,你敢说你没有插手”
听到最后一句,季泽蓦地抬头,脸上尽是震惊之色,他对季家宝做的事师父怎么知道
陈度元“就连你拜老夫为师”
季泽急急忙忙打断他道“师父,您是我的师父,不是别人”
陈度元绷着的脸上这才笑了下,“为师可什么都没说。”
季泽“”气氛搞得那么凝重,是要吓死人的。
陈度元“阿泽,你最爱看那些奇奇怪怪的书籍,那大唐娄师德的事迹你可有听过”
季泽懵了,这不是架空时代吗怎么又来了一个大唐
“师父,弟子未曾听过。”
听到这回答,陈度元慢悠悠地冒出一句,“你还是书读少了。”
季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