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乃是当世贤王,即便是铁证十足的证实了这般罄竹难书,满朝文武敢于质疑的依然很多。祁王的罪行可以说是刺进了当朝梁帝的脊梁骨的一把剑,而那些站出来为祁王进言的人不亚于就是在那把剑上抹了毒药。所以,哪怕是以前和祁王政见不合到在御书房推翻了几案,但是在朝堂之上却依旧慈父形象的梁帝,这一次的铁血手腕可谓是狠绝无比。
无论是不理朝政安享晚年的太皇太后跛足批发亲上武英殿请求法外开恩;还是辰妃林乐瑶留下血书一根白绫自缢宫中,晋阳长公主持剑自刎于武英殿前;长辈的眼泪,妻子的血书,还有妹妹的鲜血都没有融化那帝王君心。
言太师八十高龄,急火攻心猝于朝堂;黎崇太傅德高望重却也被贬白衣愤然离去;而英王殿下,一杯鸠酒送回了英王府。念在一同长在太后膝下,又有太后求情,留了全尸,对外称暴毙,也留了一世清名。
至此,朝堂之上,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再说半句了。
甚至,英王的灵位前,前来吊唁的除了门生旧友,一些心中存有悲愤的人再无其他。皇室子弟之中,除了同辈分的纪王爷,那些身为侄子的皇子,竟然一个都没有来。
一向风一吹就会倒下的英王妃已然形容枯槁,但却依旧屹立。
在云舒窈醒来之后,她就立刻命人前请来了言阙和蒙挚。因为她知道,英王府上下没有人能劝得动她。可言阙不同,言阙曾是赤焰军中的使臣,随军出使多年。而且,云舒窈也在言阙的跟前受教过两年,所以言阙的话,云舒窈会听。至于蒙挚,他是云济的旧部,是赤焰军的旧部,是她的骑射老师,也是即便动起手来也绝对能不伤到云舒窈半分还能压制住云舒窈的人。
言阙虽然应了英王妃所求,到了英王府,一向看人精准的言侯爷只是那么一眼,就明白了即使自己和蒙挚不过来,云舒窈也不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举动。可是,因为受人之托,也因为对于云舒窈的怜悯,看破世间千万事唯有情关的言侯爷在云舒窈依礼送他和蒙挚出府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唏嘘感叹了一句“你的路还很长。且你身份特殊,此番无端昏迷数月,说是大病,却更像是云家有心庇佑你,你可明白”
云舒窈微微抬了眼眸,看起来略微精神了些,但是却又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露出了淡的几乎看不出来的一个笑容。
这个表情,这个动作,过于细微。甚至细微到蒙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是言侯却是明白了,这位也一身素缟的言侯爷露出了孝礼之时绝对不应该有的表情。那怅然一笑之中,带着看透了世间芳华繁琐的洒脱之意,可疲惫得有些模糊的双眼之中透出不易察觉的一丝精光内却是一片惨淡。
哀大莫过于心死,心死莫过于一笑。
大梁礼制,宗室亲王下葬可派子女守陵半年。英王膝下无子,只有一养女,所以这件事情自然是云舒窈的。守灵一月过后,云舒窈就进宫请旨了。赤焰与祁王的案子实在是太大,大到即便梁帝下令在年前就要完结此事,可终究这一年,尽管大雪纷飞掩盖了所有的一切,却也挡不住弥漫在金陵城内的血腥气。
即便正月十五都还没有过去,即便宫中依旧张灯结彩,却也挡不住满目的苍凉。
虽然这件事情和云舒窈半点关系都没有,但是无论是她和林府的关系,还是英王府的关系,梁帝对她总归没有那般的殊宠了。虽然允了她的请旨,但是明里暗里却是告诫了不少。云舒窈无一不是低眉顺眼。这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