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对整个闵县都是件顶顶重要的事情,对县里来说,这是主要的粮食来源,对村民来说,也是主要的经济来源。全县几万亩田地大部分都种了小麦,一部分交公粮,一部分分给村民做口粮,虽然很少有人会全部吃掉,大部分还是留下一些改善生活,其他都换成粗粮或者卖掉换钱。
割麦这项劳动,比割谷子要简单一些,但对一部分麦芒过敏的人来说,就是项折磨了。麦穗子很扎人,虽然五月的天气已经很热,但几乎没人敢穿短袖,基本上都是全副武装。讲究些的甚至连头脸脖子都包上,一不注意裸露的部分就会扎成红点点。
村干部们跟看天气的老农一商量,感觉最近几天都会是大晴天。李大队长和村子就决定第二天开镰割麦了。
今年杨康也第一次加入了割麦大军。这半年来,一家子窝冬又窝春,都长了些肉。变化最明显的就是杨康了。虽然没见胖,但长高了一大截,褪去了小孩子模样,成长为小少年了。看做活计的情况,以后每天也可以挣六七个工分了。
为了村民劳动的积极性,小杨庄的夏收、秋收的时候都是划片包干的,杨家五口被特意分到了一处。割完的麦子绑成捆,运到麦场,也就是原先的打谷场。至于有人想偷懒,割的马马虎虎不干净的情况,几乎是不存在的。不是所有的村民觉悟都特别高,而是有村干部检查。
以前就曾经出现过不讲究的村民把麦茬割的高高的,影响了之后的耕种,而被倒扣工分。而丢三落四,落下很多麦穗子的人就更惨了,那可是薅社会主义的羊毛,企图偷盗粮食的罪名,被县里公社知道了要贴大字报游街的。
早上露水刚下去,杨家一家人就推着推车,背着镰刀和白开水去了分到的麦田。一人负责四五拢,十几分钟后就倒下一大片麦子。其中杨华速度最快,姜林其次,其他三人落后一些。杨家爷奶年纪大了,杨康年纪小,又是个新手。姜林干活纯属靠着身体本能,论技巧还是比不上土生土长的杨华。不过割了一大段距离后也加快了速度。
等快到中午的时候,杨奶奶先回家做饭,杨爷爷用两把麦子一拧一分就成了个绳子,把麦子摞上去,再拧,然后塞进去就成了一捆麦子。然后杨华、杨康和杨爷爷合作,俩人放,一人拧,一分钟就弄一捆。姜林则推了个推车,将十来捆麦子放到上面,用绳子绑紧,就开始一趟趟往大队部运去。
路上碰到挑担子的,推推车的,都在往麦场运。队里的牛车只负责距离较远的田地的运输,其他都是个人负责的。甚至在二十一世纪还有老头老太太怀念这个年代。
有一次,姜林就在银行排队的时候遇到个大爷,一直念叨着以前好。问为什么都吃不饱,吃个白面跟过年一样有什么好的。结果老大爷说,那时候人人都穷,不像现在,贫富差距太大了,幸福感更低了。
虽然不赞同,但这个年代的确是吃个花生米、红烧肉的日子都觉得甚好。像小杨庄,村长家照样也要割麦子,也要推推车,一点特殊搞不得,还得起到先锋带头作用。
不像现代,哪个村长家不是盖楼房开小车,家里存款几百万都算少的。听说拆迁村的村长家趁几千万上亿的都不少见。
心里想着,一点没耽误姜林运麦子。其实让大部分人选,还是愿意选白面大米随意吃的生活,哪怕幸福感并没那么强。但有几个人愿意天天跟人一起受穷呢。
最后一趟,让杨爷爷带孙子先回家,姜林把剩下的十几捆一气都摞车上了,杨华在侧面扶一下,顺便把控方向,俩人合作运完后,才回家吃饭。
麦收还有个小插曲,李小燕因为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