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上班上学了,整个苏家就苏禾禾一个人呆着。
因为是出嫁前就住的房间,丁月英也要做给苏茂良看,好的都是紧着她来的。就算她嫁了,也还原样未改。
并排的两张单人床,靠里靠窗的是她的,苏芳芳的则在外侧挨着门。都是格子布的床单被罩,也是她的簇新些。
其实当时完全可以在窗下并排放两张床,中间留的过道也不挤。视觉上这样摆放也最佳。
原苏禾禾就是不同意,说她已经让步和人共享一个房间了,两张床必须多拉开些距离。
那会儿苏立东还在家,他是不管对错都要护着妹妹的,苏茂棠也不表态,丁月英拉着苏芳芳好脾气地笑着接受了。
新打的一套床和衣柜给了苏禾禾用,苏芳芳用旧的。
要这么看,丁月英一心想撵她走也是情有可原了。
硬邦邦的木板床,又厚又沉的棉花被,盖着喘气都累的,可有什么争的
苏禾禾扒拉自己的身家,总共才六十五块八毛钱,也只够两个月的生活费。
去哪里都要介绍信的年代,全是集体所有制,工作都是自家人可以接班的。想自己找份工作,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就是因为城市里没有那么多工作岗位,才会有那么多知青下乡到广阔农村。而这样的日子还要过三四年,苏禾禾正视现状后,开始一愁莫展。
那天过来,唐砚岚曾想塞钱给她,目测得有个几百元,苏禾禾给拒绝了。
苏禾禾倒不是清高,不收她才能进退更自如些。
离婚了最好是撇清,唐砚岚这里不过是她最后走投无路之下的应急备选,是钱换不来的。
更何况这段婚姻,物质上梁家确实没亏待苏禾禾。只打开她的衣柜看就知道了,塞得满满当当的,全是这两年在梁家新置的。还有每月十块的零花,这两样加起来就是普通人家根本承受不来的。
若不是前苏禾禾太大手大脚了,钱都乱花了,只零用全攒下来也能顶一阵了。
唯一可取的是,那一柜子衣服挑挑拣拣还是可穿的。没改善现状前,她可以不用买衣服了。
外面挂钟敲了十一下,该收拾热饭吃了。
油水不够,饿得也快。上辈子这个时间,她可能刚刚起床,早饭都没吃呢
这一个月她是尽量避免想到上一世的种种,一直跟自己强调昨日种种不可追。可这会儿想到呆会儿要吃的烂面条,突然就再也抑制不住了。
有正牌的苏家儿子,她同母异父的弟弟在,她妈野心勃勃地等着做太后呢,什么事都不会憾动她分毫。
而且她越来越坚信,前苏禾禾是去她那里了。这是她最不平衡和不愤的。
她十八年的隐忍经营,马上就要功德圆满了,却被别人摘了果子,这叫她情何以堪
至于母女情,姐弟情,也就比纸薄那么一点点吧
要不是她弟弟还小,两母子能信任的唯有她,她这个明晃晃的拖油瓶早该被打发走了。
所以苏禾禾和她妈她弟,说是同一利益链的盟友更贴切些。
所以对妈妈和弟弟她没什么不舍和留恋。争产战已算尘埃落定,大部分财产已到手,母子俩欢享人生还来不及。她即便还在,三人也该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
她不舍不甘的是她的别墅,她的海景房,还有银行里够她躺赢的存款,全便宜了这边过去的苏禾禾呀
可交换过来的她得到了什么离异妇女,没房没钱没工作,还被人视做眼中钉,吃的用的不提也罢。呜呜呜,对比起来全是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