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珍珍到了书房外,问道“表哥这是怎么了”
一个小厮道“世子爷今天终于告假,一早起来做画,可是忽然就不痛快。奴才们都不知是怎么回事。”
高珍珍略做思索“难道是近日奉皇命办差累着了”
高珍珍让小厮帮忙推开了门,她迈步进了屋内,就见一地的纸屑。俊美的少年穿着一袭玄色直裾丝袍,半束长发,显得比往日更妖冶冷艳几分,更加落拓不羁。
高珍珍走近他“表哥”
赵珏抬头“谁让你进来的”
高珍珍性子温柔,担心地问“表哥遇上什么难事了吗我能帮上你吗”
赵珏反问“你能帮我什么”
高珍珍垂下长睫“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如果表哥办差累了,想吃什么,我可以做给表哥吃。表哥要是有什么烦心事,也可以跟我说说。”
高珍珍是寿康郡主的女儿,懿王太妃的外孙女,因为寿康郡主去世得早,懿王太妃常接她来王府住。她与赵珏青梅竹马长大,事事以他为先,便是赵珏少时行事有所出格,高珍珍也处处为他在父母跟前掩饰。
赵珏另外的弟妹不但年纪小他太多,又是异母所生,反而不如高珍珍亲近。
这时得她温柔解语,他憋在心里已久,理智让他克制不敢在外人面前表露,这时却难以自抑。
便将他近日奉皇命招待北朝小王爷,见北朝人强势,而本朝人满足于当年两朝和平之盟,不思进取,他十分难受,可是他对朝局无可奈何。
赵珏自小有大志,并且天姿聪颖,又是赵氏族中难得的体格强健之人,文武双全,高珍珍了解他自小有志,也明白他对朝局的不满。
可是赵珏说了一半居然不知不觉说到了那日耶律隆进的车队经过京郊外,因为北朝士卒调戏良家女子,叶世钊挺身而出,与他们闹了矛盾交上手的事。
接着便说到耶律隆进和书颖不打不相识,对书颖一见倾心,之后就没脸没皮各种纠缠。叶家父女被他弄得没有办法,他们只得自污,才能不被送给他为妾。可是他们显然低估了耶律隆进的脸皮厚度。耶律隆进自知无法娶叶家女做正妻,还能想出走婚之法。
“那走婚之俗源于西南一些母系部落,风俗与汉人大不相同,契丹也没有那风俗。说是他来南朝走婚,可是叶姑娘要是真招了他做走婚丈夫,叶姑娘一生也毁了,她还敢嫁给别人吗”
高珍珍温言道“姻缘之事,不可强求。那北朝小王爷年少冲动,怕是初遇情缘之事,才不懂如何处理。”
赵珏道“他不懂如何处理,便要害了旁人吗”
高珍珍静静瞧了赵珏一会儿,赵珏虽是表哥,可是两人生在同年,时间差了约一个月。又因为女子早熟,有时高珍珍反而像姐姐。
“我也曾听说过天下第一美男叶郡马的大名,那叶姑娘既然是他的女儿,也定然是位绝代佳人。难得的是身为女子还练了一身好功夫,面对北朝人也丝毫无惧。表哥可是钟情于她”
赵珏默然许久,又因为情不得遂,意中人连看都看不到她而心生萧索之感“她应付耶律隆进的纠缠都来不及,身边还有裴三郎,哪里瞧得见我”
高珍珍温言道“表哥何必妄自匪薄我知道旁人都比不得表哥。那耶律隆进就是因为不能得尝所愿才会提出那荒唐的走婚之法,待他回了北朝有什么变数也未可知。”
赵珏一脸落寞“那又如何呢我婚姻也由不得自己做主,耶律隆进不再纠缠,她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她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