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点出了三年前那桩事,明睿觉得心虚,连忙陪着笑脸“既然是姑爷定的,那就没事,没事了。”
因为明雪霁在,生药铺的事情没法再说,明睿随口说了几句闲话,忽地听见明雪霁问道“那间茶叶铺子,从前是不是我娘的”
明睿吃了一惊,脱口说道“关你什么事”
“我娘的事情,我问一问,也是应该的吧。”明雪霁道。
“放屁”明睿开始发怒,“一个嫁出去的赔钱货,老子的事几时轮得着你问”
明雪霁看见他吊起的眉梢,几根长眉毛耷拉下来,看起来异常凶悍,他每次打她的时候总是这样,他马上就要动手了,这让她习惯性地害怕,又掐着手心死死撑住。不能怕的,以后要面对的事情只会比今天更难,她必须学会自己对付。
定定神,一口气把想问的事情都说出来,不给自己退缩的机会“我要看我娘从前管茶叶铺子的账,还有茶叶铺的契书。”
明睿绝不可能放手让母亲管茶叶铺子,也许那铺子,本来就是母亲的。
“我娘是明媒正娶嫁过来的,她有那么多衣服首饰,肯定也有陪嫁,我要看嫁妆单子。”
母亲死后,赵氏把最贵重的东西都搜刮走了,但光是母亲剩下的衣服首饰还支撑了计家三年的吃穿,可以想象母亲最开始的时候,肯定有很多财产。
门外,匆匆赶来的明孟元脚步一顿,连忙躲去边上仔细听着。
“我娘离开海州那么多年,我外公和舅舅肯定给她写过不少信,我要我娘的信。还有我娘的丫头红珠,我要知道你把她卖去了哪里。”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她这些天翻来覆去才能想出来的,每天夜里直想到三更天还不能睡,哪怕做梦时突然想出来一条,也立刻醒来记下。从前这么多年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可被打了太多次太怕他们,这些模糊的念头便都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问出来。
现在她不怕了,她死都死过一次,她要给自己,给母亲讨公道。
计延宗在边上听着,带着点惊讶看着明雪霁。她一向软弱,性子也不够聪敏,可这些话问的,每一句都在点子上。
事实上他也对邵英嫁过来的内幕早有怀疑,只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前程,是给父亲洗冤,一时半会儿还顾不到这里,但她能在他不曾点拨的情况下问出这些话,倒让他对她刮目相看。
“你给我闭嘴”明睿大吼一声。
他怒到了极点,额头上青筋暴跳“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的事几时轮到你问”
“我娘的事,我为什么不能问”明雪霁死死撑着,一步也不肯退。
“我让你问,让你问”明睿抓起桌上的石头盆景便要打,“老子打死你”
计延宗刷地起身,正要喝止,边上青霜已经冲了过去,也看不清她怎么动作,下一息盆景丢回桌上,明睿啊啊地叫着,两只手都被拧转,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垂下来。
“疼,疼”明睿嘶叫起来。
“爹,爹你没事吧”明孟元一个箭步冲进来扶住明睿,“快找大夫,快”
丫鬟飞跑着出去了,明睿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两只手扭不过来,扯着嗓子喊“来人,来人啊把这个奴才拖出去打死”
“打不得,”明孟元急急提醒,“那是王府的人。”
元贞的人就是成亲那天送过来的俩丫头明睿张口结舌,两只手还扭在旁边掰不回来,疼得跳着脚“快找大夫,找大夫”
明雪霁默默看着。她最初还担心直接动手会不会不妥,会不会被他们用孝道来压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