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换来这个结果。
计延宗定定神,继续说了下去“先父膝下只有下官一个,如今过继后的母亲对下官也有再造之恩,将来若是能够沉冤得雪,下官自然不能忘恩负义回归本房,只是那样一来,先父的香火就无人承继,是以下官不得不再娶一房平妻,到时候才能兼祧两房,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冠冕堂皇,挑不出丝毫毛病,他从来,都那么有道理。明雪霁觉得不对,觉得愤懑,只恨自己蠢笨,竟挑不出错处,听见元贞漫不经心的说话“你想延续你父亲的香火,多生几个,到时候过继一个回去不就行了或者像你一样,从近支宗亲过继一个,何需另娶”
明雪霁猛地抬头,是的,这才是正经人的做法
计延宗呆了一下,没想到元贞会这么说,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在家中反复推演过许多次,这话挑不出毛病,也是他的真心话,他苦心经营这么久,以状元之身依附元贞,都只为得到助力,亲手洗清父亲的冤屈,在他预想中,只要向元贞说明他拳拳一片赤子之心,必能打动元贞,动用权势帮他。
可元贞,却提了这么个刁钻的问题。计延宗急急分辩“内子至今不曾生育,两房香火都后继无人,下官实在不敢冒险。”
明雪霁心头蓦地一酸,于痛楚中,生出熊熊的愤怒。她那可怜的,没机会来到世上的孩子,如今竟成了他另娶的借口。昨夜元贞的话仿佛响在耳边,想不想把你所受的耻辱一一报复回来
想。太想了。
计延宗焦急地等着元贞回答,半晌,元贞反问一句“如果你娶了平妻,还是生不出来呢”
“不会”心里咚的一跳,计延宗觉得害怕,又急急否认,“不会。先父一生为国为民,下官以先父为楷模,仰不愧天俯不愧地,老天必不会如此待我。”
不会的,他如此殚精竭虑为父亲讨公道,孝心可感动天地,他已经闯过了那么多劫难,老天怎么可能不帮他
元贞笑了下,明雪霁看出来了,嘲讽的笑,大约他心里又在说,狗屁。
厅中有片刻静默,计延宗定定神,今天的谈话并不在他的预期,他有点看不透元贞的想法,但元贞至今还不曾逐客,应该还是眷顾他的吧。“下官将新娶的夫人也带过来了,她是内子的妹妹,她们姐妹一向亲密,相处也极好。”
明雪霁都能因为茶艺得了元贞的赏识,明素心那样聪明伶俐的人,眼界又广,应该更有用处。计延宗思忖着“如今她还在外面等候王爷召见”
“不见。”元贞淡淡说道。
计延宗怔了怔,满心里猜不透是怎么回事,看见他看了眼桌上的茶,向廖延问道“什么茶”
“剑南的蒙顶石花,”廖延道,“水是随着茶船一道送来的长江水。”
元贞摇头“喝茶而已,这么麻烦。”
廖延笑了下没说话,计延宗心中一动,忙道“内子于烹茶一道有些心得,若是王爷有兴致的话,不如让她烹给王爷试试”
明雪霁抬头,看见元贞漆黑的眼睛看住她,带着她熟悉的嘲讽,许久“好。”
这么迫切地推她出来,他又如何能不笑纳。
侍婢送上茶灶茶釜等物,明雪霁净了手,打开茶桶。
是团茶,须得以茶碾碾碎后过筛,才能烹煮。在蒲团上坐下,用茶刀切下一块放进茶碾中,拿过青礞石的碾子细细研磨起来。
计延宗站在旁边看着,她两手握着碾子的轴,手腕微沉,低眉垂眼,静谧得像一汪泉水。在乡下时太穷,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