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细碎,惊动了洞口处的两个人,说话声有暂时停歇,明雪霁屏着呼吸,在灰暗的光线里,看见狭窄的山洞在此处变宽,最深处流出一脉细细的溪流,溪边设着凉榻春凳,看起来,很像是王府里消暑避夏的地方。
幸好,这时候并没有人。
衣服打湿了,水淋淋地贴在腿上,伤口沾了水,越发疼得钻心,明雪霁咬着牙,慢慢弯腰卷起裤腿,正想擦干时,明素心又开了口“英哥,我知道你恨我当初没有嫁给你,可那难道是我的错姐姐那副模样在你床上,我,我能怎么办”
耳边嗡一声响,三年前那个惊慌羞耻的早晨一闪而过,许是光着腿脚的缘故,明雪霁觉得冷,牙齿不自觉地打着战。
脚步声又响起来,计延宗在往里走,明素心哭着追在后面“英哥,这么多年了,我一刻也不曾忘记你,你,你可曾忘了我”
声音越来越近,明雪霁不停地后退,躲避。抱着期望,又害怕失望,像背靠着悬崖,往后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只等最后的宣判。
手攥得很紧,死死压住无名指根那块伤疤。
最初只是一个小小的冻疮,嫁给计延宗的头一年冬天,她去河边洗衣服,回来就长了。
暖了一夜刚刚缓和些,又要去洗菜淘米,便又加重些。一整个冬天反反复复,总没个尽头,快开春时她在河滩的冰上滑了一跤,肚子里快三个月的孩子没了,这块冻疮也从此扎了根,再没好过。
这么多年里烂了又长,长了又烂,最后,剩下这么一块拇指大小、丑陋发黑的疤。
脚步声近在咫尺,他们离得很近了,明雪霁后退着,听见计延宗突然轻柔的语声“我”
身体突然撞上另一具身体,惊叫还没出口,嘴就被死死捂住,随即是腰。陌生危险的男人气息混在潮湿阴冷的水汽里,明雪霁惊到了极点,挣扎着抬头,对上一双幽深飞扬的眼。
与此同时,计延宗后半句话传进耳朵里“从不曾忘。”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撒花,祝宝贝们新年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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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桓宣自戍地赶回京中,见他将死的好友最后一面
他们少时伙伴,情谊深厚
好友苍白的手握住他,断断续续叮嘱
我那未过门的妻子无依无靠,很是可怜,我死后,请你好好照顾她。
桓宣抬眼,见雪肤乌发的女子藏在帷幕后,哭得双眼红肿。
傅云晚半生孤苦,唯一的幸事便是有个芝兰玉树的未婚夫
她爱他敬他,只想早些嫁过去服侍他
可大婚前夕,未婚夫死了
未婚夫的好友,杀气凛凛的大将军站在面前,锐利的目光一点点抚过她
傅云晚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凭心而论,桓宣对她十分照顾
娘家不容,桓宣亲自为她安排住处
京中流言蜚语,桓宣出面替她平息
傅云晚知道自己应当感激他,可她怕他
他的目光总似要剥开她的衣裳,看穿她的一切
她日日躲着他,说话也只肯隔着屏风
可一夜迷乱,清白尽失
桓宣铁一般手臂箍着她,不容她有分毫闪避
为何躲我他能做的事,我也能做。
傅云晚哭哑了嗓子,想要认命时
她那死去的未婚夫,活着回来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