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血腥味儿在开阔地空间中蔓延开来,一时半会儿无法散去,鲜血溅到身上的温度一点也不陌生,但或许是因为这是个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未想过会背叛的人,段温难得生出了点触动。
也不多,只是一点而已。
他倒是更意外于自己最后开口的那句话。
毕竟他不是个愿意留后患的人兴许是同韶娘待久了,连他也沾染上了点慈悲心肠
段温抬手捻了捻溅到脸上的血,有点嘲讽地笑了笑。
但是想到那句“早点回来”,他表情中究还是柔软下去。
很快就回去了。
只是走之前还得把一些东西清理干净,他可不想南下的时候,留着那么一个癞在家里的后院恶心人。
田谅。
默念着这个名字,段温的神情一点点冷下。
“榆临城,田谅。”
在元川的谢韶说出了同样的名字,“章将军为人谨慎,若要动手必定有后路。”能作为他后路的只有毗邻的田谅。
明盛下意识的顺着谢韶的话想去,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
他皱了皱眉,开口:“这也只是二嫂的猜测罢了。”
但若真谢韶说的那般,现在确实是个极好的机会。
若是再早些,大局未定,尚不知前路如何;若是再晚一些,二兄真的登上了那个位置,那世子变成了太子,再想染指那个位置就成了谋朝篡位;况且二兄当真在这时候出了事,接下来的和谈只能由章恩阳上,这又是一个可以影响选择的重量级砝码。
明盛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谢韶:“你多久没收到你二兄的信了”
明盛:“”
又没什么大事,他二兄做什么给他写信
刚想说什么,又想起来二兄似乎训了只鹰,专为了鸿雁传书来着。明盛不知怎么,觉得牙有点酸、又像是晚上没吃好似的,胃里也不太消化、撑得慌。
谢韶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放弃了,她实在不好解释自己做梦的问题听起来简直像无理取闹。
她干脆换了个角度,“就算没有,榆临城也是要地,明将军驻守武檀一线多年,该知道这种北方要冲早晚都得打下来。”没有把防御北方胡虏的重镇放在别人手上的道理。
明盛这次倒是抬眼看过来,虽没有再出言反对,但是仍旧没说话。
谢韶想起了对方刚才的那句“什么理由”。
这年头虽然打仗稀松平常,势力之间抢地盘儿更是日常,但是大多数人动手之前总得冠冕堂皇地扯点理由。
谢韶想了想最近和田氏有接触的地方,终究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僵硬道:“田谅心有不轨,此遭榆临城来使大放厥词,冒犯了我。”
红颜祸水都当过了,也不差祸国妖妃了。
谢韶干巴巴地念完了台词,终于忍着那股要生生抠出地下别墅的尴尬抬起头来,却一抬眼就对上了明盛那意味不明的目光,谢韶几乎一瞬间从头红到了脚后跟。
“就、就是这样”
她强调地重复了一遍,飞快地错开目光,好在说起正事后,她语气也跟着镇定下去,“我这就命人拿下榆临来使,收押看管。赵主簿留在元川主持大局,我亲自前往。”
谢韶知道自己在战场上大概率没什么作用,但是她也得跟着去,万一再梦见什么,也好及时调整方向。
不过她就算再怎么着急也知道大军不是说调就能调的,她有梦中的记忆,却也知道自己不是带兵的料,这会儿只能询问,“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