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谢氏的女儿才思敏捷、熟读经史,想来对这一段故事熟悉得很。
谢韶可不知道段温在想什么,见危险暂时解除,她连忙从床上翻下来。
但只是干站着也不太对劲儿,她最后还是选择在段温对面坐了,两人相顾无言地沉默着坐等开饭。
谢韶好怪。
最后还是谢韶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开口打破沉默“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段温“早吗”
要是他不早些回来,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夫人在大婚之夜放着好好的新房不呆、准备往外面跑。
谢韶觉得段温这语气怪怪的,简直像是在阴阳怪气她。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谢韶默念了好几遍“修养”,才终于给了对面一个礼貌的微笑,但是还是不想对着这张脸尴尬下去,干脆转身就坐到妆奁跟前拆头发。
这一脑袋的黄金首饰带着重死了,一天下来头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她早都想摘掉了。对方都不跟她客气了,她干什么还端着
谢韶才刚刚坐下没多一会儿,段温就走到她身后站定,他倒是很自觉的伸手帮忙。
中途,先前吩咐的饭食送来了,谢韶头发拆了一半,只命人暂且放到桌上。
只是她身后帮忙解发髻的人帮着帮着,手就不知道放到哪去了,谢韶抗拒地摁住了对方,“我还要吃饭呢”
某人毫无收敛之意,“我喂夫人。”
呜呜咽咽的哭声中,一道含着笑意的问,“饱了”
怀中的娇儿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喂过去的一勺粥因为这胡乱的动作洒了大半,段温也没恼,一点点地将洒下去的汤水都吃干净,又喂了下一口。
就这么一直折腾了大半夜,谢韶最后也不知道是没吃饱还是吃撑了,整个人的感觉都失调了。
至于说段温
半饱吧。
哭得叫人怪不忍心的。
段温的父母已不在世,谢韶也不必一大早去侍奉公婆。
等她一觉睡起来,天已经大亮。
谢韶人被玉簟服侍着起来,不由问了句“怎么不叫我”
这会儿又没什么娱乐活动,晚上睡得早,谢韶一直很尊重原主的生物钟。
玉簟“郎君说娘子昨夜受累,早上不必叫了。”
谢韶“”
他居然有脸说出来这脸皮是比城墙还厚吧
谢韶远没有到那刀枪不入的地步,被段温的脸皮震惊到,缓了一阵才想起来正事。
她抬眼远远地看了李桃一眼,后者会意退下。
又等了一阵儿,谢韶约莫着时间门差不多了,随便找了个理由暂时把玉簟打发了。
少顷,李桃就端了一碗药回来。
谢韶见到药总算松了口气,想要伸手去接,却没能接过来。
她微怔,有些讶异地低头看了一眼。
李桃还端着药碗,人却跪下,“夫人三思,是药三分毒。这药用一次两次还好,若是长久服用、伤了身体,便是夫人日后想要孩子也难了。”
谢韶还当是什么事儿呢,她本来就没打算生孩子。
先不说十月怀胎的辛苦,在这个伤寒都可能要人命的时代,孕产妇死亡率简直是个不能想象的数字。谢韶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可一点都不想费在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