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机“呜呜”地响着,客厅传来手机铃声。罗家楠本来不想接,可手机锲而不舍地响,无奈只好放下吹风机出去接电话。一看是欧健打来的,他忽然想起给人家扔排污渠那喂蚊子的事,赶紧拔了充电线接起“咋了老三”
“大大大大师兄,我我我我蹲蹲着俩俩捞鳗鱼苗的”
听动静是牙关打颤,欧健话都说不利索了。台风过后气温骤降,夜里郊区可能得降到十度以下,欧健上面只穿了件短袖,又守着水边,感觉给孩子冻的够呛。
“蹲着就带回派出所问话啊。”罗家楠倒是不怎么心疼,这算屁啊,他大冬天跳水里捞嫌疑人的时候,欧健还特么上高中呢。
那边持续哆嗦“你你你你来不来”
“我不去了,家里被水泡了,正收拾呢,有情况你给我打电话。”
“好好好哈秋”
隔着好几十里地,罗家楠楞感觉这一喷嚏打自己脸上似的,皱眉摁断通讯。听见身后传来关门的动静,他回过头,看祈铭只穿了睡衣和内裤奔小吧台倒威士忌,喉结“咕咚”一滚。
这是不够累啊得,欠账还钱,天经地义。
一夜春宵,外面却是秋风扫落叶。气温仿佛降到了深秋时节,所谓二八月乱穿衣,眼下刚过农历八月,上班路上罗家楠看有的人已经穿上薄羽绒服了,他却只穿了件长袖衬衫而已,还得把袖子挽起来。再看祈铭,脸上那光反的比后视镜还亮,神采奕奕的,心情大好,边听音乐边跟着哼哼。
所以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祈铭五点半就爬起来做早饭了,由丰盛程度可知对公粮收缴的额度有多满意。罗家楠琢磨着有空得找给祈铭做手术的高田丰问问,为视神经供血的血管离特么脑垂体到底有多近。他懂,那玩意是分泌激素用的,保不齐是动手术的时候给管它那根血管碰了,导致祈铭做完手术跟重回青春期一样,逮着功夫就得骑他。昨儿晚上给他累的,睡着觉直嘟囔“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了。
不过年轻就是资本,睡一觉又生龙活虎了。罗家楠进办公室时那走路带风的德行让苗红看了,来了句“看来你昨晚睡得不错啊”。
“搂着媳妇当然睡得香了。”罗一天不吹牛逼能死家楠自然不会提半夜又被祈铭撵下床的事儿,那一通“军体拳”打的,不知道的得以为祈铭真练过。
“嗯,你回家搂媳妇睡觉,把老三扔野地里喂蚊子挨冻,真够狠心的。”苗红主动替欧健拔创。倒霉孩子,冻感冒了,她早晨一来,看欧健桌底下垃圾桶里的卫生纸都快冒出来了,全是擤鼻涕擤的。
罗家楠无所谓地哼哼了一声“师父你这话说的就不符合逻辑,那么冷,哪来的蚊子”
“你以为呢,现在的蚊子连生化武器都扛得住,温度低点怎么了待会欧健回来你瞅瞅,胳膊上全是包,都连成片了。”
“他干嘛去了”
“吃早饭去了。”
“老胡来了么”
“也去吃早饭了。”
“那成,过一刻钟开晨会。”
“陈队还没来呢。”
“啊”
罗家楠闻言朝队长办公室探了下头,果然,门开着,里面没人。打电话给陈飞,得知是气温骤降导致赵平生旧伤犯了,半夜进了急诊,现在在医院留观。
“唉,人老了,毛病越来越多,都成医院常客了。”
难得听陈飞服老服别人的老罗家楠不觉跟着心酸了一瞬“赵政委那是旧伤,医生也没辙,您别着急,踏实陪着,自要不是地球炸了我绝不打扰您,哦对,晚点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