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跟二师兄在一起,正在查张子瑜的消费记录。”
欧健侧头夹着手机,一边填超市的资料调用申请表,一边接罗家楠打来的电话。蓝牙耳机没电了,正在充。感觉上班这两年最费的除了鞋就是耳机了,动不动丢一个。没办法,要扑人的时候罗家楠可不给他摘耳机的功夫。
他这正填着表,吕袁桥停好车过来,朝接待员亮了下证件,指了指欧健说“我们一起的”。完后也不又给接待员看了张什么卡,欧健余光瞄到金属质感的银光一闪而过,但见接待员眉梢一跳,刚对待他那副爱答不理的劲头立马换成十万分热情的笑容,站起身询问吕袁桥“吕先生,请问需不需要请经理下来接待您”
再看吕袁桥,一反在单位里的恭谦谨慎,语气竟是有一丝丝的傲慢“有管事的就给叫下来,方便我们侦办案件。”
接待员笑盈盈的“马上,您请在沙发上休息片刻,喝什么咖啡还是茶”
“来两瓶矿泉水就行,你们这的茶和咖啡我都喝不惯。”
吕袁桥说着拿胳膊肘轻碰了下欧健,示意他别费劲填单子了,等会管事的下来,要什么给什么,还用写申请等俩人在接待室的沙发上落座,接待员给他们一人送上一瓶依云,配备冰桶和晶莹剔透的水晶杯。虽然不是第一次在外面见识吕袁桥的“钞能力”,但欧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健还是再次感叹“金钱的力量过于强大”。
他暗搓搓地问“二师兄,你刚那张银卡,得消费多少才能办”
这家超市的商品价码实在是太高了,牛羊肉按克标价,草莓葡萄论颗卖,他听说过但从来没进来过。想来也只有吕袁桥这种土豪能消费得起,或者祈铭那样有信托基金的,反正他是绝不会打肿脸充胖子来这地方送血汗钱。
“那是我妈的卡,用我名字办的,她回国之后会来这买东西,我也不知道她花了多少钱。”
言语间吕袁桥又恢复了一贯的亲和样,毫无土豪的架子。银卡那是18k铂金材质的高级会员卡,和张子瑜那种普通会员卡完全不是一码事。老娘具体消费了多少钱他没问过,反正那一张卡的成本就得八千多块钱,还是当铺按贵金属克重的回收价,不算工费。
这地方来一次没五位数的消费根本出不去,记得上次他妈打电话让他和高仁过来拖东西,高仁看到袋子里的购物小票直捂胸口,回家吃“婆婆”给买的葡萄连皮儿都不舍得吐。也就是葡萄没籽儿,不然高仁能去楼下绿化带里挖捧土上来种满阳台。实话实说,没觉着多好吃,还不如之前唐喆学送的“疼人儿”葡萄甜,只不过那个价格足够让消费者催眠自己“这是好东西好东西好东西”了。
欧健深知这是对方为了照顾自己的自尊心所说的含糊之词,惯常感激道“还是跟着你舒服,好吃好喝还不用挨骂,就上回那个烧鹅,三千多一只的,真的要我自己花钱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进那种店。”
吕袁桥听了,但笑不语。拥有的资金量不同,消费观自然不同,三千多一只的烧鹅,对于他妈妈的客户来说,就跟欧健平日里在某饿某团上点个套餐那样随意。哦不,也不是很随意指的是欧健,且算计怎么叠加优惠呢。
回想刚到检察院工作的时候,他完全不懂得低调收敛,平时出去和同事聚餐,一向是菜还没上帐他已经结了。本以为这是自己应当应分的事情,毕竟大部分人都是靠工资过活,但他不是。可谁知道几次三番之后,很少有人叫他一起出去聚餐交流感情、在单位里也没以前和他那么热络了。他不明所以,郁闷之时幸得姜彬指点,说“你这样在别人眼里看来是炫富之举,这是检察院不是别的地方,旁边反贪局那栋楼看见了吧人家怕以后你进去了连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