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罗家楠给荣七打了个电话,问治眼睛的事,叮嘱对方能做赶紧做,别拖,差多少钱找他拿。荣七说比预想的费用低,自己能负担,不用他操心了,等有功夫一准去做手术。言词间罗家楠感觉对方不想欠自己的人情,却也不好太上赶着,客套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回办公室喊上彭宁和欧健,一起奔了事发现场。要死脑细胞大家一块死,贾迎春提的问题得弄明白,但考虑问题不能光拿脑袋猜,得凭证据说话。
路上彭宁一直在发微信聊天,罗家楠窝副驾上眯觉,被后座发出的傻笑声吵醒,皱眉盯着后视镜问“聊什么呢乐的跟傻逼似的。”
“没没什么。”
彭宁赶紧收起手机,端正坐姿和表情。他已然习惯了师父的那张糙嘴,也就对熟悉的人才这样,当着外人的时候,罗家楠是个人着呢。
“人家小宁子谈恋爱呢,大师兄你给他留点私人空间。”
手里握着方向盘,欧健胆儿肥了,就不信这种时候罗家楠还能上手。然而事实证明是他肤浅了,话音未落,“啪”的,后脑勺挨了一记。力道不重,堪称爱抚,却也气势十足,足以彰显大师兄的压制地位
“我问他呢,你插的哪门子嘴我告诉你老三,就你这动不动接话的臭毛病必须改我可发现你好几次了啊,嫌疑人还没说完呢你特么把话接过去了,你告诉我到底审谁呢”
冷不丁挨了顿训,欧健顿时不敢言声了,老老实实开车。然而罗家楠不光是要教育他,还得听到及时反馈,等了几秒没等到回复,不悦道“跟你说话呢没带耳朵啊”
欧健立刻“知道了大师兄,我以后以后不随便接茬了”
训完欧健,罗家楠又把注意力转向彭宁“诶,还有你,谈对象就谈对象,那嘴别特么跟漏勺似的,案件信息漏一个字出去,我抽你”
“嗯,我知道,保密纪律。”
彭宁乖巧应答。这种事其实不用罗家楠三令五申,他有谱。之前在反诈的时候,就有同事因泄露案件信息而受到了严厉的处罚。说起来多少有点冤,那案子所涉的诈骗项目,该同事的母亲和孩子提过一嘴,当时他就跟他妈说了别信,都是骗人的。等接手卷宗,他想起亲妈说过这事,赶紧给妈妈打电话询问是否牵扯其中。当妈的嘴上说没有,转头却在群里催骗子退钱,还说“我儿子是警察,已经查到你们骗钱了,不给我钱我就叫他抓你们”之类的话。结果自然是打草惊蛇,骗子集体下线,服务器上的资料删的一干二净,尚未来得及固定的证据随之烟消云散。后来查到是那同事的锅,给季海气坏了,当着一屋子人的面,一脚给人从办公室踹到了走廊上。赶上这种坑儿子的妈谁也没辙,警服脱定了,不追究刑责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小时候父母总是护着拢着,担心孩子撞南墙走弯路,嘱孩子冬天穿秋裤夏天少开空调。等父母老了,孩子又得翻过头来护着他们,防范各色推销三无保健和理财产品的骗子。
到了地方,罗家楠下车看胡文治蹲路边抽烟,凑到一旁蹲下,也点上根烟,把贾迎春的问题跟对方学了,说“我让彭宁查了妮娜的通话记录了,爆炸发生前没有打过电话发过信息,应该不是她通风报信。”
胡文治琢磨了半晌,说“你们在干船坞那查到的烟头,是从副驾窗口丢出来的,所以会不会有其他同伙毕竟一个瘸子跑来跑去的,不方便,今天我们组人把这附近的监控都调了,没找着个瘸子进进出出的。”
这种可能性罗家楠也想过,现在听胡文治提起,认同点头,随后怅然呼出口烟“案发快二十四小时了,嫌疑人的作案动机还没明确,我刚出来之前听陈队在屋里接电话,又被上面熊了,待会他也过来,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