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请雷智哎呦呦疼疼疼”
胳膊上的淤青被祈铭搓红花油搓疼了, 罗家楠忍不住叫出声。他一向如此,重伤不吭声,小伤贼娇气。以往祈铭不惯着他, 他越叫唤下手越狠,但今天不一样, 今天罗家楠不是自己作死而是受委屈挨打,听对方叫疼他既心疼又生气。可眼前也没个可以撒气的对象,干脆一把扔下药油,背过身生闷气。
背后悉悉索索的, 不一会, 没飘药味的胳膊揽过,将气鼓鼓的“刺鲀”压向宽阔的胸口。胡撸着祈铭的胳膊, 罗家楠柔声帮他顺心“不气了啊, 没多大点事儿,一帮老头儿老太太能下多重的手他们就是仗着人多能咋呼。”
低头看着罗家楠小臂上的一片淤青, 祈铭重重运了口气“你刚说, 请谁”
“雷智敏。”罗家楠稍稍反应了一下,估计祈铭对不上谁是谁, 补充道“老跟生姜对着干那个, 我知道的、最好的律师也就是他了,哦对, 就老付那案子,他代理的,最后不是撤诉了么。”
“把他电话给我。”
祈铭对“雷智敏”仨字印象模糊,但对于付立新的事情确实印象深刻。付立新的儿子付嘉逸因跟踪人贩子被发现,被对方追赶的过程中失足落水溺亡,后来付立新自己查到了凶手, 未按规定回避案件,私下进行审问导致凶手逃脱,并于付嘉逸落水的相同位置掉入水中溺毙。那段时间重案上上下下都为老付同志提着心,直到检察院那边给出不予起诉的决定才算踏实。
“不是你真要起诉啊”罗家楠皱眉而笑,扳着肩膀转过祈铭,让他和自己面对面,耐心安抚“治安大队的民警已经给他们批评教育了,处理这种事啊,不能激化矛盾,要跟前天在夜市碰见那几个似的,那必须得撅一顿再送进去。”
祈铭眉峰微挑“前天夜市你干嘛了”
我去这特么什么嘴,赁来的吧
悔得肠子都青了,罗家楠眼珠一错,打起哈哈“没什么,碰上几个喝多了闹事的,我师父要上手,那我能让她自己去么加上杨队二吉,我们四个一起上的,嗨,这不我跟二吉还因为这事儿被督察惦记找谈话呢,陈队都不让我回去。”
“没受伤”
督察找不找的,祈铭根本不在乎,只在乎罗家楠受没受伤。毛细血管破裂后形成皮下淤血,前期变化非常显著,他能根据淤血的颜色、扩散形态、层次等因素,把受伤的时间点精确到小时。有时候罗家楠跟局里一窝一礼拜不回家,并非躲公粮,而是受了伤怕被他看出来,又挨一顿数落。
“没,真没,不信你看。”说着罗家楠撩起t恤下摆跟唐喆学借的,他自己一件换洗衣服都没带,冲完澡没衣服换,内裤是招待所旁边的小超市新买的前后左右给祈铭展示,展示完了又开始解裤扣,“腿上要不要看”
“不用。”知道他是为了逗自己开心,可祈铭一点也笑不出来还好,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新伤没有旧伤,“我就要告他们,不是为了赔钱,为你争口气。”
“你知道那姓雷的,一个人头收多少钱么”罗家楠竖起两根手指,“二十万起步,还不算标的提成,刚才那一堆老头老太太,连薅我头发的都算上,没个三百万都告不下来他们。”
“三百万就三百万。”祈我有信托基金铭丝毫不怵花钱怎么了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事儿
“嚯呦呦呦,您别财大气粗了成不成有那闲钱一个月多给我点零花好不好”罗家楠简直哭笑不得,“你刚也看见那阵仗了,脑瓜顶上不是灰的就是白的,但凡有一个跟我这岁数似的,我绝不惯着,照死了撅丫一顿,真的,媳妇儿,跟我以前经的事儿比起来,这点委屈不算什么,我知道你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