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穆霆亲自开车将祈铭送到了派出所, 尽管他已经两天一夜没睡了。案子破了,兴奋,回去也睡不着。这不是他破的最快的一起案子, 之前有个故意伤害致死的,半个小时就破了。到现场一看死者的情况, 他断定凶手右手缺了两根手指,因为留在死者手腕上的握痕间隙过大,不是正常的痕迹。当时还在重案的刑厉发现围观人群里有个手部有残疾的, 上前盘查, 在对方眼神慌乱拔腿就跑的瞬间, 一记绊腿勾倒在地,当场擒住。
前脚在车上和祈铭聊完这案子, 后脚就在派出所里看见刑厉了。不光刑厉, 罗家楠、臧所, 还有晚上一起吃饭的几位同僚,全都在派出所里聚齐儿了。一问出警的警员,还真是打群架进来的。
但此群架非彼群架, 至少警员们不是过错方。惦记着答应祈铭十一点之前回酒店, 罗家楠没在臧所家待太晚,十点半就说要走。刑厉和他一起下的楼, 赶上路边有俩小混混吃东西不给钱,还骂骂咧咧的, 扬言要打摊主。这种话让别人听见也就罢了,不愿意管闲事的肯定得绕着走,可警察叔叔们听见了必须得管。
刑厉上前询问摊主,问明缘由后要求混混们付钱,但没亮身份。其中一个混混仗着自己比他高, 又喝了酒了,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话越说越难听,气氛也逐渐剑拔弩张。刑厉决定报警,找管片派出所的同僚来处理,见他要打110,另一个抄起塑料凳就朝刑厉脑袋上摔,结果被罗家楠窜上前一脚给踹跪下了。旁边那个一看动手了,抄起酒瓶子就要抡他,在老板惊声的“小心”中被刑厉一嘴巴抽翻在地。吃了亏的俩人互相搀扶着爬起,一边后退一边打电话,放话让他们别跑,自己这就叫人过来。
于是罗家楠就跟刑厉一起蹲马路牙子上抽醒酒烟,等他们摇人过来。上赶着给警察叔叔送人头,一网打尽省得挨个去找了。其间刑厉打电话通知了特警那边,让派人派车过来负责收尾,本来没打算告诉臧所他们,是嫂夫人从窗户看见他俩蹲路边抽烟,把臧所发下来问情况。
结果,除了那位一身书生气的主任,今儿一桌吃饭的警察全下来了。主任喝高了,吹牛逼说他下来算欺负人。
等小混混们摇完人过来,一看阵仗有点傻眼不说好了是俩人么这一字排开八个人,是要打群架的节奏
这八个人虎视眈眈的,拳头捏的嘎嘣响。不过混混们仗着人多,还带了家伙,真动手了,就是没一个坚持到站着等来特警的“支援”。后来特警们点人头的时候发现,有一个混混到了现场后一直躲绿化带里,被草丛里的蚊子叮得脸都肿了。
一口气抄了小一十个寻衅滋事的,管片儿派出所里人满为患,所长骂骂咧咧俩小时了。罗家楠录完口供歪接警大厅的椅子上醒酒,连续一整天的疲劳在肾上腺素褪去的过程中慢慢浮现,尽管周围吵闹如菜市场,他居然还是睡着了,但没睡多久,很快就被赶来接他的祈铭轻轻拍醒。
打哈欠抻懒腰,罗家楠挤出眼里的水分,问“你怎么来了”
“看需不需要给你做伤情鉴定。”确认罗家楠没受伤,祈铭放下心来却仍是语气不佳,“闻闻你身上这酒味,又喝了多少”
“真没喝多少,就几听啤酒,不信你问刑所。”罗家楠说着朝四周扫了一圈,“诶他人呢”
“被阎队叫到外面去了。”祈铭朝大门口稍一偏头,又重重运了口气,“能走了么”
“应该行了,我问一下啊。”
罗家楠起身朝接警台那边走去。路过门口时扫了一眼外面,就看刑厉背冲大门而立,低头背手,脚底下不知道和什么较劲呢,踢来踢去。阎穆霆站他旁边,神情严肃的说着什么,不过音量太小,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