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楠上楼前说把旧外套带上去扔了, 祈铭不让,要剪剪留给小绿垫窝。因为外套上有罗家楠的气味, 让小绿多熟悉熟悉, 省得他手一伸过去就挨拧。罗家楠是觉得,就冲祈铭亲鸟嘴的频率比亲他嘴还高,自己跟这丑鸟早晚不共戴天。
出法医办奔会谈室, 罗家楠进屋不觉眼前一亮卢鑫的情妇非常漂亮,气质也端庄, 隐隐散发着“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感觉, 如果不是确切的知道她和卢鑫有婚外情关系而是走马路上看见,不太能相信她是个小三。
拉椅子坐下,接过苗红递来的平板,罗家楠随手划了划证人的身份背景信息艾雅丽, 三十六岁, 博士学历
嚯,这年头当小三都得博士学历了太卷了太卷了。
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声,他端正坐姿, 问“艾女士,刚苗警官已经和您说明了情况,现在我们想知道的是,卢鑫出事之前,有没有和你提到过诸如自身会遇到危险的话。”
艾雅丽抬起眼, 与罗家楠四目相对。她眼眶有些发红,看着像是哭多了,上眼睑微微浮肿,嗓音略显沙哑“他提过一次,说感觉有人跟踪自己, 还买了针孔摄像头装办公室里。”
摄像头罗家楠和苗红对视一眼,问“你知道他把针孔摄头具体装哪了么”
艾雅丽摇摇头“单位的事他从不跟我说,我知道他挣的钱可能没那么干净,也劝过他早点脱离那家公司,但是他说只有有钱了,才能给我安稳的生活,他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为了我”
泪珠悬空而下,大颗大颗的砸进质地上乘的连衣裙里,一时间竟是泣不成声。苗红见状探身往前推了下纸巾盒,又偏头贴着罗家楠的耳侧小声说“卢鑫他媳妇都没这么动容,听说老公私藏了价值一千五百万的黄金,第一反应是自己是否有继承权。”
可罗家楠能说什么啊啥也没法说。这些年接触过形形色色的家属,有不少人到中年的夫妻早已是貌合神离,各自在外潇洒,却还是为了给孩子一个看似完整的家庭、考虑经济利益或者面子等问题而勉强自己和对方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每每看到这样的夫妻,他都想问问他们是不是已经忘了当初领证时发过的誓。那张看似轻薄实则盈满责任、需要双方共同经营余生的证明,是他想要却无缘争取的奢侈品。尽管和祈铭在国外领过结婚证了,可那张结婚证对于他们来说仅仅是一个象征,毫无法律效力。当初他在icu里挣扎于生死线上之时,与他非亲非故的祈铭因那家医院死板的探视规定,连进去看他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跨越生死关头时,他对于自己死亡前一刻所期盼的画面着实平淡到有些乏味握着爱人的手,安心的闭上眼。
好在有意定监护公证可以做了,他打算等有空带祈铭去办理一下,不然照他受伤的频率,万一哪天真成植物人了而父母又都已经故去,好歹有个人能给自己签拔管子的同意书。
哭了约莫有十来分钟,艾雅丽的情绪渐渐缓和了下来,抽出张纸巾抹去口鼻间的湿意,长吁了口气“我跟老卢在一起十三年了,从我上研究生的时候就跟他在一起了,他是个很有风度的男人,心也细,我知道你们是怎么看我的,我也不会为了自己的决定找借口,我只求你们一件事,帮我跟他妻子说一下,等遗体火化之后,给我留一点他的骨灰。”
这事儿累不着警方,罗家楠刚想拒绝,忽听苗红应承道“我们会替你转达要求,至于成不成,不能保证。”
“谢谢。”艾雅丽诚恳致谢,“哦对,这是他办公室保险柜的钥匙,他给了我一套备份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用。”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两把做工复杂的钥匙放到桌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