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楠”
听到祈铭那变了调的惊呼从楼下传来,罗家楠却无法挪出丁点空暇看对方一眼。过于狭窄的铁条接触面上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如刀般割手,寸寸拖滑的掌下血迹斑斑。现在松手的话,以他的体能完全有机会在水塔基座彻底断裂前脱险,但是
“哦呦呦怎么又弄这么惊险啊快快快把防水布都拉上,拉上”
黄智伟临危不乱,当机立断组织楼下的警员从勘验车上取下大块大块的高纤防水布,在罗家楠有可能坠落的位置拉满防护。上面的人摇摇欲坠,下面的人提心吊胆。祈铭抓着防水布的手指几乎扣进掌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悬在半空的罗家楠。刚和其他同事把欧健抬下楼,忽听上面吕袁桥吼了声“师哥”,一抬头心跳差点停了。
吱嘎令人心惊肉跳动静响起,最外侧的水塔支架完全拧成了麻花状,整个水塔轰然一倾紧接着“噗噗”两声闷响,防水布中心一沉,成功兜住掉落的二人。未待大家这一口气喘出来,就看罗家楠手脚并用的爬起,薅头发拎起嫌犯,照着那张惊魂未定的脸“哐”的揍了下去
嫌犯噗通栽倒。在一双双眼睛错愕的注视下,罗家楠甩甩手,朝旁边一偏头“这孙子拒捕袭警给丫铐上”
“家楠”
眼睁睁的看着爱人从十层楼高的位置摔落,祈铭心跳犹剧,扑上前从头到脚检查了一番。还好,除了脸上被树枝刮出的道子和手上被锈铁割开的口子,没大碍。
刚掉下来的时候罗家楠压根没睁眼,完全不知道底下什么情况,掉到防水布上才知道自己今天又大难不死了一次。劫后余生却还硬撑着不表现出任何后怕之情,反而冲祈铭嬉皮笑脸的“我没事儿,诶,欧健呢”
祈铭是感觉自己要虚脱了,说话都带着颤音“在鉴证车上等救护车呢。”
“我看看他去。”
看罗家楠拔腿便走,祈铭追着他叮嘱“你也得去医院,得打破伤风,你看你,满手的铁锈。”
罗家楠满不在乎的“回局里你给我打一针不得了。”
“那是处方药,我拿不到。”
“行吧行吧,等救护车来了再说。”
“家楠”
“啊”
“你以后能不能不玩命了”
本来罗家楠还想糊弄两句,可看祈铭眼眶鼻尖都红了,赶紧摆正姿态“行,我不玩命了,以后再有这种上天台下阴沟的事儿让吕袁桥去,省得高仁一天天的一点闲心不操,你看他那心宽体胖的样。”
祈铭并没有被他逗笑,却也不准备再继续唠叨他。没用,说多少遍都没用,但就是忍不住要说。这家伙不光天天在领导的神经上蹦迪,还动不动拿他的神经织毛衣,从那张一天不吹牛逼能死的嘴里说出来的保证,他一个字儿也不信。
可有什么办法呢认识罗家楠的时候他就是这种人,指望他改下辈子都悬。
推开厢式车的车门,罗家楠看欧健趴长座椅上,背上盖着吕袁桥那件花花绿绿价值不菲却染满血污的外套,闭眼皱眉一脸痛苦那样,不免心头微酸。他用没怎么受伤的手胡撸了一把对方的头毛,难得柔声善气的“疼么”
吓死他了,欧健真要上了墙,他得和陈飞一起去烈士公墓对着欧风奇的墓碑磕头。
“还行疼疼木了”欧健迷迷糊糊的,失血的嘴唇发白颤抖,“大师兄刚才他他要关门我推门看他拿着拿着钩子我就就拦腰抱了上去嘿嘿幸亏幸亏不是二师兄受伤”
“是,袁桥赔你件衣服,你俩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