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期的眸光沉了沉。
桑月他怎么敢
也许,应当要直接废了他那只“胆大妄为”的手,才能让他知晓什么是分寸。
云子期丝毫不在意所谓的“桑家”。
先不提他对旁人本就漠不关心,即便他知晓了桑家的地位尊崇,他云子期又何曾惧怕过
桑家在修真界属于高门大户,历史悠久,地位极高,甚至能够不管天一宗十年一度的开山收徒之日,直接提前让家中子弟加入了天一宗。诚然,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桑月天资聪颖、根骨上佳,但若不是看在桑家的面子上,天一宗也绝对不会破例收徒。
就在云子期眸光愈发晦暗之时,夕雾清清泠泠的声音轻轻地响了起来。
“应该是在无意中碰到了吧。”她想了想,毫不在意地开口回答道。
毕竟桑月和她之前先是一同滚落洞穴,接着又被藤蔓紧紧地缠缚在了一起,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
当然,这部分经历在夕雾看来,都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她全部都略去不谈了,并未告知给云子期。
“小雾,防人之心不可无。”云子期语重心长地教诲道。他的声音澄澈如水,俨然一副诲人不倦的耐心模样。
任谁也看不出来,他是那个传闻中冷若冰霜的云子期。
与此同时,他的指尖轻轻地拨弄了一下“九玄铃”之中的一枚铃铛,那枚圆润的铃铛便随之而响,颤动着发出一声声清脆悦耳的铃铛声。
“九玄铃”那似金似玉的纤细链条便随着其中一枚铃铛的响动,而一同颤动起来,连同云子期冰凉的指尖一起,在夕雾白皙又纤细的脚腕处引起了一阵极其细微的痒意。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夕雾微微敛了敛眸子,一板一眼地开口回答道。
伴随着云子期的拨动,“九玄铃”之上沾染着的异样气息很快就消散殆尽了只不过,取而代之的是,云子期的气息。
见“九玄铃”如今已经“安然无恙”之后,云子期便十分自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垂着眸子,晦暗不明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从自己的指尖处划过,但是很快,他又将自己的视线移了开来。
云子期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他直勾勾地盯着夕雾的眼睛,与她对视。他看见夕雾墨黑色的眼睛里倒映出了自己的身影。
即便他方才在她面前已经有些失态了,可她的眸子却依然清澈如水般,其中不带有任何的异样情绪。
她一如既往地信任着他,信任着她的师尊。
他是她的师尊。他教她礼义廉耻、教她修道长生。
他教她修行“无情道”。
一切因果皆由他所起,此时又如何能够怨天尤人
云子期垂着眸子,慢慢地敛下了自己眼底划过的一抹几不可察的苦涩之色。
他该为她保驾护航,而不是替她招惹因果,徒生祸端。
既然夕雾说只是无心之过,那便如此罢。毕竟那道气息的确微乎其微,说是无意中触碰过,倒也合乎常理在那般险境之下,亦情有可原。
只不过,有朝一日,若是教他发现,那个“桑月”是有意而为之,那么他定会亲自出手,斩断桑月心里那不切实际的妄念。
即便到时会因果缠身,他亦会独自抗下所有孽障。
云子期心底思绪百转千回,他神清骨秀的脸上却不显分毫。而夕雾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师尊方才险些就决定要直接废了桑月的手。
“小雾,近日来,你的修行可有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