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眼中城府颇深的摄政王,此时却这般拙劣又恶意地“逼迫”着宁昭长公主, 让她不得不被迫向他低头。哪怕裴晏离这般行径分明于礼不合,宁昭长公主也只能屈服、妥协于他。
况且, 在裴晏离看来,当日明明是宁昭长公主她自己先“不请自来”擅自闯入摄政王府邸之中的。如今他选择“礼尚往来”,虽然不合情理,却也让人无可指摘。
而且,正如同裴晏离所预料的那般, 宁昭长公主并没有开口回绝他。
她这般举动, 分明是默许了他的无理要求。
既然宁昭长公主自己选择了“引狼入室”,那他便“却之不恭”了。
裴晏离脸上的神色古井无波般沉静如水,看似淡然自若,毫无情绪波动。然而,实际上,他已经快要克制不住自己心底那愈发阴暗的龌龊心思了。
他静静地站在长公主的身旁, 与她仅有一步之遥。而她身上萦绕着的幽幽淡香便不绝如缕地将他的四肢百骸、他的全部心神尽数缠住。
接着, 裴晏离便神色淡淡地开了口“这株海棠, 想必不是出自长公主之手吧。”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中郁结着一股无名之火, 让他心绪不宁、神思不属。
“摄政王殿下猜得不错。”夕雾勾了勾唇角,颇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回答道,“自然不是本宫的手笔。”
“这般形神兼备、栩栩如生的海棠花, 本王倒是未曾见识过。”裴晏离不着痕迹地再次向前走了一步,靠得离宁昭长公主愈发近了些。
“想必作画之人功底深厚,绝非籍籍无名之辈。”他的声音又恢复成了先前那般平静淡然的样子,看起来只是单纯地在与夕雾聊着这幅画作的来历, 并没有其他心思。
“殿下慧眼识珠,所言甚是。”夕雾轻轻地眨了眨眼睛,随口附和着裴晏离的话语。她脸上的神色也满是肉眼可见的敷衍之意。
想来也是,向来“嚣张跋扈”的宁昭长公主又怎么可能对于摄政王这般明目张胆的挑衅无动于衷。
裴晏离却没有去在意她的态度如何,而是自顾自地继续开口说道“只不过身为景熙的长公主,却甘愿为他人作画卷,恐怕有份吧。”
他的语气很沉,带了些高高在上的批判之意。
“世人皆知本宫行事荒唐无比。”夕雾挑了挑眉,有些不以为意,“更何况,本宫早已声名狼藉,又怎么会去在意世人的眼光呢”
“长公主不在意,可是,景熙王朝的脸面又该置于何地”裴晏离敛着眸子,慢条斯理地分析着当下的局势,“本王以为,尽早除去这株海棠方为上策。”
还没有等夕雾开口回答他,裴晏离便伸出了手,几乎是罔顾礼法地径直探上了她的胸口处。他的指尖用力地按在了一朵开得极艳的海棠花之上,似乎是想要直接将这朵海棠花擦拭殆尽。
长公主身上肌肤细腻无比,可是上面沾染着的朱砂墨却带着些极为突兀的粗粝质感。裴晏离抿了抿唇,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指尖下的肌肤温热又柔软,让他更加想要将那碍眼的海棠花尽数拭去。
夕雾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想要制止住他的动作。
长公主的力道并不大,这般举动对裴晏离来说,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温柔地抚摸一样,又轻又软,让他不禁心神荡漾。
“还请摄政王殿下莫要擅作主张。”夕雾并不知道裴晏离在想些什么。她凝着眸子,语气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