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迈步下车,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穿着藏青色长棉袄的陶南风。
陶南风站在廊下,微笑而立,寒风拂动她额前的碎发,眸光潋滟,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向北慢慢向陶南风走近,还没行得几步,一个人从车里跳下来,快步抢到前面,冲着陶南风伸出手作势要握,咧嘴一笑。
“陶南风,好久不见”
陶南风抬眸一看,却是苗靖。
苗靖穿一件军大衣,体态修长英挺,眉眼俊朗,一笑便露出雪白的牙齿,看着阳光热情。
陶南风没有与他握手,只点了点头“苗靖,你好。”她的目光从苗靖脸上轻轻掠过,如蜻蜓点水,直直的望着向北。
嘴角微微上扬,她越过苗靖,迎向半个月没见的向北,将手掌与他的相合“回来了”
陶南风与向北四目相望。
眼前万物皆已退却,只有这个人在熠熠生辉。
苗靖讨了个没趣,自我解嘲地收回想要与陶南风相握的右手,摸了摸鼻子,转而望向陶守信。
“陶教授是吧您好我是苗靖,向北的战友。”
陶守信礼貌微笑,与他握手“你好。”
向北拉着陶南风过来,关切地询问陶守信“陶叔,在山上住得还习惯吗”
陶守信的笑容温和而亲切“挺好的。”
陶教授向来有一说一,不说客气话。他说挺好,那就是挺好。
他一月底来到秀峰山,这里宰年猪、做腊肉、发过年物资、储存大白菜,酝酿过年的氛围,让陶守信觉得很新鲜。
陶教授以前沉迷工作,整日里不是上课就是做学问、做设计、参加项目评审,总差一点柴米油盐的烟火气。来到这个民风淳朴的秀峰山农场,从骨子里生出一股愉悦的慵懒轻松,恨不能天天窝在这山上。
工作、闲聊、等饭吃。
早上稀饭、咸菜、玉米、土豆饼热乎暖胃。中午场部食堂八人一桌,六菜一汤,有荤有素。晚上向北的妈妈梁银珍准备好养胃粥、汤,量少而精,味道鲜美。
陶守信的脸颊渐渐养出一些肉,整个人看上去温润无争,内敛了许多。
“叭叭”
一台黑色小轿车随后开进场部。
从车里走下来一个烫大波浪卷的妙龄女郎,一个盘着发髻的中年女子。
妙龄女郎穿一件浅粉色呢子大衣,黑色毛呢长裤,脖子上围着一条红黑两色羊毛格子围巾,相貌美艳,举止高傲。
中年女子穿一件青葱底起云纹花的锦缎棉袄,领子镶暗红色狐狸毛,容长脸蛋,鼻挺眉秀,风韵犹存。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辆外来车辆、打扮得与朴素农场格格不入的客人所吸引。
“啊,挂的是京牌这是从京都来的。”
“这车很牛啊,领导人才敢开这种轿车。”
“这两个女的打扮得这么富贵,到底是什么来头”
顶着众人好奇的目光,这两名女子站得笔直,眼睛扫过场部办公楼、廊下站着的工作人员,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优越感。
女郎撇了撇嘴,走到苗靖身边,娇声娇气地说“苗靖哥,这里有什么好你非要在这里过年。”
中年女子矜持地笑了笑,唤了一声苗靖“好了,你农场也来过,跟妈一起回京都过年吧。”
向北将陶南风拉到自己身边,向众人介绍着“这位是苗靖的母亲,艾荔女士;这位是苗靖的未婚妻,柳元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