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危卷起竹简,再而放到了腿上,漠然道“你兄长所做之事之事,我与娘子皆不会原谅,但我也不会迁怒于你,其他事再说。”
说罢,伏危望向洛典史身后的人“孙先生。”
孙幕僚在远处看到伏危和洛典史在同一屋檐之下,和颜悦色的谈话,眉头皱起。
忽然一声“孙先生”,让他收敛了面上的不悦,露出笑意走了过去“倒是稀奇了,从未见过洛典史和伏小郎君一块畅谈,今日怎就聚在一块”
伏危道“不过说些公务上的事,事已说完,我便先回去忙了。”
孙幕僚笑了笑,目送伏危离开后,再望向身旁的洛典史,宽慰道“洛典史还好及早想明白与那伏小郎君认了错,待你们关系好后,再多奉承他一段时日,想必也能让他在大人面前给你美言几句。”
洛典史眉宇微微一蹙。
以前他怎么没听出孙幕僚说的话古怪,现在怎听着这话,竟觉得有些刺耳
洛典史收敛眼底的疑色,抬起目光望向脸上噙笑的孙幕僚,应道“也算是想通了吧。我想通后竟发现这伏先生也不难相处,虽然双腿残疾,但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族贵公子的风范,也难怪大人会进衙门做幕僚。”
孙幕僚原本以为会在洛典史脸上看到羞恼之色,可不曾想听到的却满是夸赞伏危的话
这前几日还对伏危愤恨的人,今日怎么忽然改变了态度
他们俩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孙幕僚那一闪而过的错愕,被洛典史捕捉到,心下的疑窦顿时更深。
不禁怀疑起孙幕僚到底是真的让他与伏危和好,还是在火上浇油。
若是没有前日的事情,他听到这话,对伏危的憎恶只会增不会减。
孙幕僚或许在利用他。
想到这,洛典史心底渐渐下沉。
伏危拿到温家地址后,便找来了霍衙差格外关照的吴小衙差,让他与自己一同循着地址寻去。
温家所在,便是一个月前伏危与虞滢到玉县找房子时,房牙子第一次带去的地方。
玉县城中最贫穷穷之处。
脏乱且交杂着各种难闻气味的巷子,入了巷子后,停在一座破烂的茅草屋前。
那院子中,有个中年妇人边骂骂咧咧边洗着衣裳。
这话语边多数是念叨着儿女不孝顺,每日睡到日上三竿,也不知出去做活,家中都快揭不开锅了
骂了一会后,屋中传出不耐烦的男声“念、念念,揭不开锅不会把小妹嫁了拿聘礼么”
妇人一瞪眼,骂道“你以为你小妹是阿杏那贱丫头么”
伏危闻言,确定这就是阿滢托他找的温家了。
确定是温家所在后,伏危便去征得知县同意,抓拿温家众人。
周知县诧异的望了他一眼,好似在说他进来就为了这等小事
伏危便把前因后果说了,知县笑道“我以为你在武陵郡生活了二十余载,对才相认不过半年的伏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看来不尽然。”
伏危回道“在在下最萎靡不振之时,他们不曾放弃我,生母更是为我倾尽所有,最后只得野菜果腹,不算亲缘,就这一份情我也必须还。”
周知县闻言,笑道“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成吧,总归也是犯了律法的人,抓回来打几个板子,关上一段时日,另外再让他们补偿你家大嫂的役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