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若一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照着这样走下去,没有投宿的地方,所有人都要被冻死。
可见父亲这次雪灾赈灾多么困难。
明兰若微微蹙眉,一边裹着熊皮努力地爬下车子,一边盘算明日到了黑辽城要怎么破解困局。
冻得瑟瑟发抖的一行人一进驿站,人声鼎沸,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顿时都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来人,上酒,上菜,准备上房”率先在桌子边坐下,上官宏业径自拔高了声音。
不一会,一道含笑的声音响起“几位客人,可有通行路引”
明兰若看向对方,那是一个穿着素白长棉袄,头戴方巾的斯文书生。
他一双漂亮细长的眼睛似隐着雾气,皮肤细白,高鼻薄唇,猩红唇角边上一点红痣,身型削瘦。
这是个一眼就让人想起江南烟雨、油纸伞、湿漉漉青石板水墨画里的人物。
却跑错了画风,在这水桶粗圆木搭建、到处镶着各种杂七杂八的皮毛粗犷驿站里,看起来格外扎眼。
“你是小二”上官宏业多看了对方两眼,示意手下人递上路引。
“我是馆驿的账房先生,大家都叫我隐先生,小二正在招呼其他人,各位客人可以说说准备怎么住。”
隐先生笑眯眯地提着笔,开始在账簿上登记。
明兰若瞧着他棉袍空荡荡的,怀疑他腰比自己都细,到底怎么在东北没被这的暴风雪风吹跑的。
“全部都要上房”上官宏业豪气地吩咐。
隐先生摇摇头“这几日雪大,上房就剩下两间了。”
上官宏业“那就两间”
明兰若“一间”
两人齐齐向她看过去,明兰若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那隐先生眼神有点阴沉。
上官宏业没好气地瞪着她“本王王大爷才不要跟你一间。”
差点说秃噜嘴,把自己身份暴露了。
“王大爷,你不跟我一间,跟谁一间”明兰若笑眯眯地去挽上官宏业的胳膊。
上官宏业差点本能地就想抽手,这臭女人一路没少拿针扎他
“二位是什么关系”隐先生似好奇地问。
上官宏业“主仆”
明兰若“夫妻”
隐先生挑眉,似笑非笑“二位这可教在下为难了。”
明兰若总觉得他那笑里带着诡异的阴森,她本能地往上官宏业身边凑了凑。
“我夫君和我闹别扭,您别管他,给我一间房就好”明兰若客气地道。
随后,她冲着上官宏业咧嘴一笑“夫君,您再闹别扭,这风寒可就好不了,天寒地冻,可不好受。”
上官宏业一僵,他还得靠这臭女人看病。
他咬牙切齿,憋屈地比出一根手指“是,一间房。”
隐先生沉默了一会,笑了笑“好,二位看起来感情可真好。”
说着,他转身就走了,走得飘忽忽的,跟一抹鬼魂飘似的。
明兰若不知道为啥,觉得这个账房书生阴阳怪气。
不一会,小二就来领着他们上房间了。
明兰若看到房间的时候,都惊了一下。
这是一处套间,虽然布置也是东北民间的粗犷风格,但房间很大,内室有一张床,外间还有一张床。
“呵,这驿站的人倒是挺识相的”上官宏业不客气地坐下。
他一边喝着热茶,一边讥讽地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