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月只静静听着,将他们的互动收在眼里,却毫不在意。
容春阁就这么几个人,庆喜的处境她当然清楚,但这关她什么事呢
他若有本事扛过庆安的打压站到自己面前,再提拔任用也不迟。没本事的话,那更不必关心了。
“竟是这样。”
听完庆喜的解释,见他逻辑清晰,声音顺耳,语句简练。相比之前,明显是大有长进,便知道他这段时间下了苦功,不禁满意地点点头,对他表示赞许。
“做得不错。”
“多谢小主”
简单四个字,庆喜顿时心花怒放,只觉得这段时间的苦都没白受,他心情激动之下,忍不住扑通跪下,声音响亮回道“奴才只是尽了本分而已,不敢当小主称赞”
还是年轻了,不够稳重。
见他这幅表现,婧月又笑了一声,越过他去看跪在地上的青玉。
庆安安静跟在她身后,阴阴的视线盯在了庆喜的背上。庆喜感受到了,起身冲他一笑,低头向后退了一步,示意让他先走。
庆安冷睨他一眼,自顾自走到了前面。
婧月不管身后的互动,她已经走到了青玉的面前。
“小主,求小主恕罪”
青玉跪在地上,看着婧月步步走近,吓得声音都在发抖,她进宫没几年,没经过事,被青露抓到就惊慌失措。见到这幅阵势,联想到宫里种种刑罚传闻,心神更是崩溃,忍不住趴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再不用人多问,自己倒豆子般就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出。
说辞和上一轮中的雨儿所说一般无二。
她当真只是为了些银钱。
竟然真的愚蠢到这般地步。
“所以,你就是为了这点银子”婧月漠然看着她,“这容春阁是缺了你的衣裳穿,还是短了你的吃食青露克扣你的月例银子了”
见她发怒,虽知她说的是反话,众人仍乖巧低下头,屏息静立着。
“不曾,不曾是奴婢鬼迷心窍,奴婢家里上周传来消息,说弟弟生了病急用钱雨儿她承诺事后再给奴婢十两银子,所以、所以就、奴婢以为一罐颜料罢了,您又很久没用,不妨事的“青玉趴在地上泣不成声。
“小主,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饶了你”婧月忽然粲然一笑,“可以啊。”
可以
众人面色瞬间一变,一同惊讶万分看向了她。青玉更是怀疑自己听错了,哭声都顿时噎住,呆滞的哽在原地。
“真的吗”回过神来,她便狂喜,泪眼朦胧抬头望着婧月,向前膝行一步再次确认,“小主,您肯原谅奴婢”
婧月没搭理她,只继续问道:“你和雨儿约了什么时间取颜料”
“雨儿说午膳前便来取。”看到了生存的希望,青玉明显态度大变,整个人精神起来,“小主您要见她吗,奴婢一会儿就将她带到您面前”
“不必了。”
婧月瞥她一眼,转身从架子上重新取下一罐颜料,拿在手里漫不经心翻转把玩几下,示意青露去递给青玉,自己则抽出帕子擦了擦手。
“小主”
怀里忽然被塞进一只罐子,青玉茫然抱紧,仍然呆呆看着婧月,被这番操作彻底搞懵了。
“怎么这是你要的颜料啊。”
婧月微微一笑,俯身替她理了理鬓边散乱的发丝,柔声细语,“她不是让你偷颜料罐么,那你就送给她。”
青玉一哆嗦,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