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息,抽噎着,又续道“可是”
“我离开小院,不会带来灾祸,也不会令旁人不幸。”
话语尤其坚定。
魏玘的气息霎时收滞,胸膛不见起伏,像内里的一颗心都失了跳动。他不语,凝固如石,良久,才泄出一声低笑。
阿萝看见,他撤回身,屹立榻边,眉峰落有阴翳,冷峭无温。
“我早就说过”魏玘道。
“你那时不走,之后就再也无法离开。”
“阿萝,不是我缠上你,是你非要来招惹我。”
话语及此,魏玘不再多说,指尖一叩,便旋身,走向屋外。
织缠的雨幕停在他面前,淅沥不休,融于深夜。
身后,衣物窸窣,哭声呜咽。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疼痛,自心口向骨骼里散,好像肺脏被人紧攥成团,震得他额角直跳。
“铮”利器突然作响。
魏玘转首,只见冷光一闪,被阿萝擒在指间。
他认得那道光,是他赐给川连的短刀许是不忍,又许是不敢伤及阿萝,川连的动作格外谨慎,才被她自怀里抽出刀去。
阿萝耳畔嗡鸣,双手颤得厉害。
这并非她初回持刀,却是她第一次以刀尖对准活人。
她捏紧刀柄,几乎使出全身的力气,清泪凌乱奔涌,如被刀光刺伤双眸。
“我不会跟你走的。”她道。
“魏玘,在你身边,我才是笼里的雀鸟。”
魏玘不应声,眼风睨扫,示意川连避让。他只身,向阿萝步步走去,身影颀长、高耸如峰,每踏出一步,黑影就吞没一点烛光。
末了,他停步,将阿萝笼于近前。
只差一点不出一寸,锋利的刀尖就要刺入他心口。
他等待着,并无其余动作。
可阿萝没有退缩。
魏玘勾唇,低低笑了一声。
“嗤。”利刃入肉。
阿萝睁大双眸,亲眼目睹魏玘抬掌、攥指,紧紧捏住了她手中的刀刃。
二人对峙,血气四处弥散。
魏玘与她近在咫尺,话语却像自远方传来。
他道“你不是想找蒙蚩吗”
阿萝惊、慌、惧,心神乱作一团,全然不曾留意魏玘说出的每一字,都透着难掩的疲惫。
“蒙蚩在我手中。”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走,还是不走”
阿萝没有回答。她潸然,颤栗,无助,像急雨打过的莲荷。
魏玘瞰她,只消一眼,已知晓她的答案。他动腕,不费吹灰之力,取回短刀,递给迎来的川连,又转身,再度朝西厢房外走去。
他垂手,鲜血顺指淌下,滴落地上。
门槛近在眼前,魏玘即将出屋,却听川连惊呼道
“娘子”
他连忙回头,看见阿萝身躯一软,像张湿透的纸,向榻间飘去。瞬息之间,他奔去,毫不犹豫,将娇小的纤影搂入怀中。
魏玘收拢两臂,力道渐深,声音也干哑。
“回府。”
谨德殿配殿内,烛光融融。
魏玘环臂,低颈,倚靠殿内的金柱,盯着掌间的麻布。
阿萝双眸闭合,卧在榻上,覆着薄衾,一截细白的腕伸在外头,被太医持手把住纵使她此刻已昏厥过去,她的五指依然紧攥。
阿莱蜷在她颈边,尚未自陈广原的迷